和离后魔神他慌了(146)
就这样吧。
能将她留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苏漾心不在焉地想着事儿出神,似是感觉到了身后人的不安,下意识安抚似的拍了拍他扣住自己的手。
她总觉得哪儿隐隐不对,单是莫名出现又回回在她察觉到那刻便会失踪的人影,便足够叫人起疑的了。能在司景行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放眼沧泽她还真是想不到是谁。
可似乎除她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注意到宫中凭空出现的人影。她甚至有些疑心,会不会是自己灵力被封印后体虚气弱,才会时不时出现错觉?
不过……她马上就能脱身了。他身边的事儿,她何必想这么多。
十五来得很快,苏漾掐着时辰将银屏支了出去,在司景行回房的时辰前,在房中放了一把火。
她做足了准备,火起得很旺,呛得她又咳了几声。几乎是同时,外头一阵喧嚣,隐隐听见有法光相撞声激烈传来。
苏漾将脖子上系着的玉佩扯断,看都没看,随手抛进火中。
那里头有司景行的元婴,寻常火种虽然奈何不了他,元婴离开她他一定会有所感,过不了多久就会赶过来。不过,他不赶过来,她的戏演给谁看?
苏漾打开往生丹的小瓶,将里头的丹丸吞了下去。
往生丹被她改了改,重配了几样灵草作辅,将它生死人肉白骨的药效往后拖了拖——服下后半个时辰内受一道致命伤,往生丹会先锁住生机,可人依旧是死相,须得五日之后药力才会全然起效,“起死回生”。
五日,足够司景行将她的尸首送回云境了。
苏漾扯乱了一点鬓发,佯装着慌慌张张逃出去——一场火而已,若是她修为未被封印,便跟稚童玩闹一般。可她如今半分灵力都用不出,只能躲着火光走,一时竟露出几分狼狈。
外头厮杀声不歇,远比她设想的声势还要大一些。
沧泽各境心思不一,即便是同一境,也远非一心。司景行入主涂境后,原本涂境的权力架构全然打碎,兼之他行事独断,杀伐果决,有成为他拥趸的,也必然有对他恨之入骨的。她在皇城走动这些日子,先是摸清了他们本营所在——依着司景行的性子,这些人即便是在他眼皮底下,一举一动逃不过他,可只要不惹到他面前去,他是不会专门腾出手来对付的。
她拿到染上司景行气息的东西简直轻而易举,稍微装一装,便有人信她编出来的那套胡话,以为她同司景行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她潜伏在宫中,能与他们里应外合。于是她说司景行在宫中藏了一位,到时候只要先对付那云境公主苏漾,必能叫他阵脚大乱,他们行事便会顺利一些。
届时她先将他们放入宫中,再以火光为号,在云境公主住处放一把火,他们赶过去,刚好能碰上仓促逃出的云境公主。
计划虽简陋,但苏漾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乱”字,只要局面够乱,她便能寻到机会在司景行眼前受上一剑。
头上横梁被火烧断,当头砸下来,她本打算挨上这一下,已经紧紧闭上了眼——下一刻却被猛地按了下去,她听见带着火星的横梁坠落,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响,自己却只被火光灼了一下。
司景行扣住她双肩,一道灵力屏障牢牢罩在她身上。他按着她肩膀的手微不可察地打着颤,事出紧急,他不过刚刚寻着元婴气息赶过来,便看见横梁已经坠下来而她避无可避的样子,一时竟连什么术法都忘了,只来得及挡在她身前。
苏漾被他拉着急急往外走,微微皱了皱眉——他比她设想的来得还要快。
她心凉了半截,从房中出去后,余下那半截更是凉了个彻底。
她低估了司景行出手的狠辣程度,也低估了这短短几月间他在涂境的积威。
那群人在见到司景行后,先是自乱了阵法,在司景行毫不保留的威压倾注下,更是溃不成军。
莫说是剑,就连法光都近不得她身。她只听见满耳的惨叫声,而身侧人目光沉沉,抬手之间,似是有血肉骨骼被寸寸碾碎的咯吱声远远传过来。
他是真动了火气,下手失了轻重,血腥气满溢。苏漾不想再看,又被他紧紧护在身侧,索性转过身去面朝着他——这一转,她看见有寒芒在司景行身后高地处一闪。
寒芒正对着自己,苏漾瞳孔一缩——那人身形同自己这几日时不时瞧见的那道身影极为相似,应当是同一人。
可还不等她瞧真切,箭矢破空,携着无尽灵力和锐利杀意瞬息而至。
那人收弓,又在一刹间消失在她眼前。苏漾只觉胸口一凉,抓着司景行的手一紧。
那人动手连司景行都未察觉,难不成修为已与司景行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