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11)
司景行笑了笑,在踏出房门前回头示意了一下案几上的瓷瓶,“记得喝。”
苏漾在房里等他回来,坐在床榻边,拿起瓷瓶在手里摇了摇,打开饮下一小口。
她突然觉得方才是自己太不讲道理了些。怎么能什么都不问,就将人关在山门外?他还带了一身伤,要从暗道一步步走回来……那样远的路,伤口必然会不断被撕裂。
想到这儿,她身上似是也跟着一疼。
她又想起昨夜传音玉牌里他疲惫的声音,顿觉一切都说得通了——他不是忘了,是为她去取通天露,受了伤没能来得及赶回来罢了。
司景行回房的时候,苏漾已经躺下了,听见他进门,立马半支起身子,托腮看他。他换了一身里衣,这回雪白的面料上不再有血渍沁出,她这才放下心来。
司景行躺到床榻的另一边,一抬手熄了满屋灯烛。
紧接着,他便听到身旁一阵窸窣,一只温暖柔软的手覆到他手上,指尖不经意划过他掌心时,带来细密的痒。
苏漾小声同他认真道了一声:“对不起。”
她吸了吸鼻子,态度十分诚恳,“我不该什么都不问,就把你关在外头的……”
司景行反扣回手去,同她十指交叠。
苏漾整个人凑过来,同他相扣的那只手挠了挠他手背,问道:“疼得还厉害么?”
她本想抱抱他的,但怕他身上伤口太多,好容易才止住的血,她一碰,又该裂开了。
“不疼。”司景行抬手,虚虚抱住她。
这句他倒是没骗她。这点疼痛,与他神魂撕裂日日夜夜所受的煎熬相比,当真不算什么。
“唔。”苏漾应了一声,心里却完全没信——那么多的血,足以想见是多么重的伤,如今只是将将止住血,怎么可能不疼。
何况……她还害他在暗道里走了那样长的路。
她想了想,突然紧了紧同他交握的手,“司景行。”
她将另只手握拳,伸到他眼前,“打开看看。”
司景行十分配合,轻轻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打开,在最后一根手指也打开的那一霎,似有星光自她掌心而出,倏而铺陈在他眼前。
像落进了迢迢银汉,星宿在眼前亮着莹莹微光,随呼吸明灭,触手便可及。
他低低笑起来,“果然是进了新境界,幻术都精进了不少。”
像从前无数次,只要他难受,苏漾便会换着法儿地变幻术来哄他,说是转移了注意力,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苏漾瞪他一眼,声音里不觉带了两分委屈,“总不能一直变一样的幻境,你会看腻的。”
“不会。”他说完,似是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又补了一句:“只要是你变的,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苏漾哼了一声,全然没信。
像只鼓足气的小河豚。
司景行又低声笑了,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脸庞,似喟然般道:“漾漾,我很喜欢。”
司景行那双桃花眼本就显得温柔多情,在一片朦胧的夜色里尤甚。他身上的香气随着热度丝丝缠绕过来,香是淡香,又混了一丝草药的青涩气息,明明并没什么强烈的攻击性,可等苏漾意识到时,他的气息早将她身周一寸一寸侵占了个完全。
苏漾本是望着他眼底,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霎时热得吓人,慌乱移开视线。
他的热度和气息的存在感突然变得明显起来,苏漾咽了一口唾沫,往旁边挪了一点儿,小声道:“睡罢。”
有他在身边,连安神香都省了,她闭上双眼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司景行慢慢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半支起身来看她。
他看了许久,才探出手去,手顺着她脖颈向下,轻轻从她衣襟里面拽出颈间戴着的双鱼玉佩。
玉佩上还染着她的体温。
司景行轻轻摩挲了玉佩一下,那玉佩在他触碰到的刹那,竟微弱地亮了亮。
他盯了那枚玉佩一会儿,眸中情绪晦暗。直到玉佩在他手中慢慢变凉了一些,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手躺回去。
第4章
苏漾这一觉睡得踏实,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司景行正在榻下蒲团上打坐,见她醒过来,起身坐到榻边,将她抱坐起来。
苏漾靠在他怀里,许是渡劫的劳累还未全然消去,她懒懒散散地还想睡,刚要滑回被子里,便被他箍住。
司景行有些好笑地捏了一把她脸,替她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醒醒,再不起,愈发睡得没精神了。”
苏漾回抱住他,手刚环在他腰上便陡然惊醒,忙收回手来问他:“伤口还疼吗?”
司景行将她衣裳拿过来,一件件替她穿上,“好多了。”
他轻飘飘将这个话题揭过去,问她:“待会儿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