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忘川(278)
夕霜转过来看着刚刚赶到的韩遂,不知怎么一颗扑扑乱跳的心顿时回到了原位,好像再艰难的问题,在韩遂出现的瞬间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你要去哪里?”韩遂大致看了一看左右,顿时明白过来,“这里是另一个阵法,里面藏着什么?你们怎么把秦云行的尸体都弄出来了。”
韩遂快步站到秦云行的尸首边,脸色变了变,只见他双手缓缓拉开,镜势形成一个新的阵法把秦云行的尸体连带着剩余的冰棺重新封印在里面:“我赶到及时,否则一旦冰棺完全融化,她的尸体会马上腐朽,连逆转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尸体不该在这里,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夕霜连忙把谢安在留在机关门中破解阵法,寻求白衡齐下落的经过告诉了韩遂。她略有些无辜的样子:“我们看冰棺很厚,以为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就连谢安在自己也这样想。谁也没想到里面的阵法破了,外面的冰棺也破了。”
“你是说谢安在一人还留在里面破解阵法。”韩遂的目光从夕霜脸上划过去,“他的情况很不好对不对?他受了重伤。”
“是很不好,但是他说要是找不到白衡齐,甘家和谢家以后结怨更深,再也不能回头,所以他拼着一口气也要把人找出来。”夕霜迎向他的目光,“他从前院回来说并不曾见到你和谢家家主,你们去了哪里?谢怀宇又在哪里?”
“谢怀宇不是那么简单了事的,他的本命镜不知从哪里修得秘法另辟蹊径,可以用镜辉把人转换到其他地方。我们两人交手的时候,我一个不防备被他转移去了别处。那是一个重叠的阵法,不知是谁留下的,让我想到在去还确山的路上,我们遇到的意外,和那个有点像,又不完全相同。”韩遂用最简单的几句话解释清楚,“我好不容易脱离开阵法,才回到离驭圃。那里的时间计算和这里还不同,我以为会误了大事,幸好并没有。”
“你在那里待了多久?”夕霜发现韩遂的脸色有些发白,应该是辛苦了太久,灵力消耗太大的后遗症,“你说时间不同,这里过了几个时辰,你在那边呢?”
“我在那个阵法里差不多消耗了八九天的功夫。明明知道是被幻象困住,可怎么也出不来。”韩遂恨得有些咬牙切齿,“真奇怪,谢怀宇没有跟着过来吗?”
“谁也没有看到他,你们两个是同时失踪的。难道你在阵法的幻境中也没有见到他吗?”夕霜越想越不对劲,谢怀宇要是解决了韩遂,应该先过来阻住她救人的。现在连韩遂都脱身了,谢怀宇依旧不见人影。
“这个谢家,是一直被疏忽的存在,实则深不可测。”韩遂看着机关门的方向,眼睛眯了眯,“我来之前,你正要闯进去。你可知道这个阵法已经变了,你进去就是送死。”
“可我们又不得不进去。”夕霜脸上看不到一丝胆怯,反而冲着他一笑道,“既然你回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再多来几个谢怀宇,也没有你解决不掉的。”
韩遂从重叠阵法中焦头烂额地闯出来,正想拨正夕霜的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也不是什么都能解决的。可看着夕霜,再看着她身后几个甘家弟子无比信任的眼神,韩遂失笑,他从几时开始已经变成甘家的守护神,这些人对他这样一个路人付出了全部的信任,他要是退却岂非辜负这一片情意。
“这是谢家的阵法,一下子要破开不是这么容易的。”韩遂的做派和谢安在完全不同。谢安在是一心要保护夕霜周全,不让她露出尖尖角。而韩遂是现学现教,把夕霜招不到跟前儿,教她学会看机关门的第一扇,“水魄应该跟你说过,打开这个机关不是靠手法。”
“对,水魄说需要的是谢家父子的本命镜,用镜势牵引阵法自行打开。”夕霜从韩遂这里已经学了不少阵法的技巧,说得头头是道。
“所以我们要再次打开阵法,没有其他的办法。唯一的出路只能靠欺骗,让阵法误以为我们的镜势就是谢家父子的。”韩遂话音落,手扬起本命镜镜辉从头顶洒落下来。夕霜眼尖,发现他的镜辉和原先的不太一样了。韩遂的本名镜是仙人过海镜,气势宏大,镜辉夺目,这会儿柔光澈澈更像是一潭碧波,看着眼熟,和谢安在的长命富贵镜还真是如出一辙。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把仙人过海镜变成了长命富贵镜!”夕霜身为镜师,觉得不可思议,每个人的本命镜只有一面。如果破裂损耗可以找镜师修补,但是要改变镜体对她来说是闻所未闻。
“我刚才说了欺骗阵法而已,也就是看个大致的样子,里面不变。”韩遂平伸出左手,食指指尖有碧光形成直线,射向机关门的第一道。夕霜几人的眼睛所看到,明明是畅开的机关门再次发出咔咔作响,里面似乎还另藏玄机。真被韩遂给说中了,要是刚才夕霜莽莽撞撞往里面闯,肯定会被困在其中,而且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出路,到时候再胡乱碰触到机关,的确离死路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