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清楚了,若真对烬像情郎,就绝不可能这么问。
总该眉头一皱泪眼朦胧地问这话才是。
“要看他自身的意志力了,爹爹觉得他会熬过来。”君天临不相信老魔君的儿子会这般怯懦无能,若熬不过来,那就让他死了吧,即便留着也完全无法与夜魔君作对。
“嗯。”长风听着院子隔壁的潺潺流水声,若有所思说道,“泉眼不是被我拿走了么,这泉水本该干涸,怎么如今却还那样充盈?”
她问着问着,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她的眉眼微微一颤,“是爹爹找了新的泉眼?”
君天临点点头,“嗯,这是你母亲为你造的池子,你以前很喜欢在这里玩闹。”
长风心头颤然。
在她的印象中,爹爹总是很忙,娘亲也很忙,但许是她总黏着母亲,做她的小尾巴。她去巡视边界,她要跟着;她去军营操练,她就在一旁玩泥;她夜里不寝,她也要抓着她的衣角睡在她身旁。
所以母亲从未离开过她,总是在的。
但爹爹不一样。
她从小就跟着母亲,却不爱亲近他。
爹爹的脸上很少能见笑颜,说话也是一板一眼,除非是在母亲面前,声音才会温和下来,才会笑笑。
但大多时候,他都蹙着眉,似乎永远有想不完的事。
长风不爱跟在他身边,哪怕母亲过世后,她也很少跟他说话,不会像别家小姑娘那般对父亲撒娇。
她也以为,爹爹将所有的耐心和细心都给了军营。
可没想到,爹爹还记得这池泉水是母亲造给她玩乐的。
她上次还以为,泉水干涸了爹爹无所谓,毕竟母亲都过世了,她也长大了。
没想到……没想到爹爹一直记得。
长风鼻子微酸,是她误会他了。
君天临见她失神,以为她不舒服,小心说道,“回去躺着吧。”
“嗯。”长风心下已暗暗决定,要以己之力护那魔二代的周全。
若说之前多少带着不甘心,今日过后,便不是了。
她早该想起北山圣母所言,最恨魔的必然是你父亲,你父亲既然能放下,你何尝不想想是为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大义。
为了整个神族。
可即便是爹爹纵观了全局,也不忘将她安置妥当,要给她铺设好一条路,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继承战神之位的人。
爹爹不但是在成就烬,扶持他,更是在拉她一把。
烬不成,她地位无损;烬若成,她便是功臣,甚至因一路护着烬,或许可以结下友谊。
届时神魔谈判,总归好说话些。
长风那颗想咸鱼的心在父爱之下,再也咸鱼不起来了。
君天临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女儿不舒服,便又催促她去歇息。
长风应了声,待他一走,便去找烬。
她虽然方才伤得迷糊,但耳朵还灵着。
烬的血被蚕宝宝所吸,司徒深那个变态又将蚕宝宝强行喂给她想将她毒死。
谁想她没被毒死,反而吸收了一些魔气。
如今的她,感觉自己好像更……强大了。体内似乎被触发了什么机关,灵气愈发充沛。
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她可以一打十!
她人在半道,便有天兵脚步匆匆往外走,见了她急忙停下,“仙子可见了玄清子仙医?方才他出来,这会就寻不到人了。”
“我刚过来,没看见他。”长风脸色微变,“烬公子有事?”
“……断气了。”
呼——长风瞬间移形,闯入烬的房中。
她扑到床前,只见烬的躯体都已快成透明,虚无得像是要魂飞魄散。
“烦人魔!烦人魔!”长风拍拍他的脸,却唤不醒他,急得大喊,“你快醒醒,我都熬过来了,你怎么可能会死!你到底是多差劲,连我都比不过!”
可任她如何敲打,烬就是不醒,身体甚至越发透明。
长风觉得他弱得简直让人笑话,“亏你还是老魔尊的他儿子,看看你哥,再看看你!呸!垃圾!垃圾!你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许是见烬没有了生还的希望,她怔了片刻,想到烬被困死魂潭七万余年,随她出来时,什么都不懂,说话毒舌行事还莽撞,有时又像个傻白甜,这会真见他要死了,长风又很难过。
对,她是真的难过。
觉得烬很可怜,可又让人不忍再骂。
长风不晃他了,声音低沉失落,“算了,这么弱,死了也好,省得你再继续受这宿命的苦。”
“哼。”那透明人忽然吐气,语气还挺嘲讽。
长风蓦地抬头,“哼?”
谁哼?当然是烬啊!
长风大喜,“你没死!”
本该死透了的烬忽然又开始喘气,不但开始喘气,身体也慢慢回来了,连神识都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