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他不想考科举(181)
既而又抬头,问蒙真道:“亲家公,姑爷现在怎么个意思,蒙雪马上也要两岁了,也该添个弟弟妹妹了,而且姑爷做那么大的生意,没有儿子继承怎么能成,亲家公也没催催抱个大孙子?”
这话蒙真可就不爱听了,不管是谁,做什么事,一切皆出自当事人的决定和意愿,他催催有什么用,他催催蒙清就能立马再生一个吗?
孙子不孙子的,跟他关系不大,他的紧要任务是好好读书,科举及第,早日飞升才是。
“为何你不去催,同样都是他们的爹,凭什么你只要我催。”蒙真说。
“这……”王秀才似是没料到蒙真会这样说,脸上一时现出窘态,心说,他催跟蒙真催能一样吗,他人微言轻,仰着姑爷鼻息而活,他蒙真可不一样,做为老子爹,命令儿子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正好两个孩子嘴里的糖也吃完了,小孩子天性好动,坐一会儿就安静不住了,冬日房间里的光线不甚好,小孩老想着往外面跑。
蒙真便叫几个下人来带两个小孩去外面玩会儿,自己则与王秀才坐屋里继续谈天说地。
闲话不知时日过,不知不觉屋里就暗沉下来,王秀才起身,找了个人唤来王涣,由儿子搀着回家去了。
蒙真从屋里出来,早已不见两个孩子的身影,想必是被下人抱回屋里伺候吃喝去了。
他又想到了府上的那位贵客佟子昇,中午过去的时候人吃了药酣睡着,这都半天过去了,也该醒来了吧。
蒙真一边思索,抬脚往外,再次来到佟子昇屋里,跟他料想的一样,佟子昇确实是醒过来了,就是精神不大好。
佟子昇见是他,身子撑着床沿就要起来,却因病中乏力,撑了半天竟没撑起来。
“唔……”佟子昇跌回床上,望着帐顶,心中一片怅惘。
蒙真走过来坐到床沿边,说:“你尚未病愈,好生躺着休息,有什么话躺着说就是。”
“我……”佟子昇突然哽咽,“表伯,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这话如何说得,蒙真额眉一皱,二十岁的年轻人,不过染了场病,怎能说自己就要死了。
“你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再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这大好年华的,可不准你说自己要死不活的话。”
然佟子昇只一个劲儿流泪,并不接答他的话。一直守在身边的佟凉抹着眼泪道:“蒙老爷,我家少爷说他想家了。”
这话一出,佟子昇泪水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哗哗直下。
蒙真见人这副样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才好,想了想,只能说:“你先把病养好了,等来年会试殿试考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佟子昇还是在哭:“可我觉得我这样子怕是命不久矣,哪里还能考会试殿试,怕是下辈子的事了。”
嘿,蒙真就不明白了,这人咋这么悲观,从来都是向生的,可没见过一心求死的。
佟凉在一旁哭着解释:“蒙老爷,我家少爷药也不吃饭也不吃,真是急死个人了,您快劝劝吧。”
蒙真眉毛皱了老深,饭不吃药不吃,这分明是在寻死,不知道这佟子昇咋想的。
“你把药端来,我喂你家少爷吃。”蒙真对佟凉说,他还不信他亲自喂药,没人敢不吃的。
如果不吃,他爱死就让他死得了。
“爹!”就在佟凉去温热药的时候,蒙鸿突然走进来,对着蒙真喊了一声。
蒙真看向他,颇觉稀奇,问:“你从祠堂过来的?”
蒙鸿回道:“是啊,我从祠堂过来的,爹怎么这副表情,是不相信我吗?”
蒙真看着他走过来,拉了张凳子坐在自己跟前,便又说:“我看你走路好端端的,不像跪过祠堂。”
蒙鸿“嗤”一声笑出来:“我的个好爹,谁给你说进祠堂一定要跪。”
蒙真:“……”不是说领罚的吗,领罚不用跪吗,上辈子他的徒子徒孙们谁若犯了错,可是要跪在戒律堂受罚的。
蒙鸿笑着解释:“蒙清刚把我带过去的时候,我跪了下,等蒙清走了,我就起来了。”哪能一直跪着呢,他曾经也是个现代人,不兴给人还是牌位跪。
“小心我告诉你大哥,让他再罚你。”蒙真唬他说。
蒙鸿才不怕他唬,他爹这样子就是个纸老虎,每次他跟蒙清吵架,他爹哪回不是向着他,怎么会把他的事抖出去。
“我不信,爹才不会告诉大哥,爹最疼我了不是?”蒙鸿笑眯眯看着他爹,看人的痴样叫蒙真看了直想打他一顿。
“蒙鸿表兄……”就在这时,佟子昇声音微弱喊了一声,“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嗯……”蒙鸿这才想起佟子昇来,只他不明白佟子昇这话是何意,伸手在他额上贴了贴,依旧烫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