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师尊每天担心我挂掉(292)
牧丹青哪怕没有生受爆炸,依然在剧烈的冲击之中昏了过去。
紧接着云舟被冲击得四散解体,他两人一起被甩飞了出去。
……
时绒听到牧丹青的转述,越听越惊心。
云舟之上居然有被绒丝虫夺舍的丹修!
它为何能蛰伏如此之久,小鲛接连几次吟唱之后,都没有人发现?
高级毒爆符乃是符师的大杀器,极难炼制,千金难得。
属于黑市才能流通的东西,普通人恐怕没有门道,也买不起这样贵重的符篆。
如此珍惜的高级毒爆符,究竟是这位发动自杀式袭击的年轻丹修本人的,还是其他什么高层长老给他的?
时绒细思恐极。
原以为早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的远航船,竟然不知何时被渗透成筛子了吗。
绒丝虫怎么做到的?
……
牧丹青受了严重的爆炸冲击,脑子里晕乎乎,耳鸣剧烈。
她恍恍惚惚讲述完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顿时慌了,挣扎着想要起身:“嘉实呢?”
“我怎么没看到他?”牧丹青脸色肉眼可见地惨白下去,想到方才迷迷糊糊中听到眠海长老说有人死亡的话,“他离爆炸那么近,是不是……”
时绒赶忙安抚地把人按下:“没有,死亡名单里面没有他,应该是因重伤,正在接受丹修的治疗。你先自己养好伤吧,一会儿我会去看看他。”
牧丹青一听,更加执拗地要起身,前所未有的认真道:“云舟上已经有丹修被绒丝虫控制的了,时绒,有一就有二。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得去看看他。”
“……”
时绒想说抢救嘉实的是麒麟自己人,应该不会被渗透。
但看到牧丹青那红着眼,担忧的样子,阻拦的话怎么都不出口。顺从地架起了她的手,将人搀扶起来,“好吧,我送你去那边。”
牧丹青抹了两把脸上沾染的灰尘和泪水,左脚微跛地被时绒扛着站起身:“谢谢。”
时绒看师尊一眼。
白亦微微颔了下首:“去吧。”
……
临时搭建的帐篷之中。
嘉熙瘫坐在血肉模糊、气息逐渐微弱的嘉实身边,眼神有些发直。
虽然少君炮灰命格已定,他明知有这么一天,但灾难真正到来的时候,仍有些难以接受。
得亏麒麟身体底子好,嘉实后背几乎被炸得没有一块好肉,毒雾不停地继续腐蚀着他的身体,他竟还能吊住一口气。
过来看诊的丹修道麒麟耐摔打,再生能力强,可毒气一旦沾染就难以祛除。
若病人求生欲超强,再以七品灵药续命,时不时地给他灌输一些灵气,哪怕过程煎熬了一些,只要小心照看,或许有一丝希望可以慢慢缓和着养好。
嘉熙听得心生绝望。
少君性子向来温和,随遇而安,晓得自己炮灰命格之后,也没有多少求生欲。直言生老病死,天法自然,无需勉强。
可嘉熙哪里肯放弃,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将一枚七品灵药给他喂下去。
结果效用甚微。
嘉实脸色平和,甚至没有多少痛苦的模样,气息一点一点地弱了下去。
嘉熙绝望地抓住了他的手,哽咽着在少君面前絮絮叨叨,试图让他振作起来:“您受伤的事,我已经通知天逸老祖了,他马上就会从前线回来。至少……您至少撑着见他老人家一面吧。”
……
嘉实少君年幼丧母,父亲是麒麟族的族长,平日里忙于族内事务,奔走各族之间。从小到大和嘉实没见过几面,两人关系自然相对淡薄。
嘉实少君完全是被放养着生长的。
好在麒麟族族内关系和谐,又爱护幼子,少君吃百家饭长大,性格也养得很好。
只是这样的生死危机的关头,没有了至亲的牵绊,似乎便没有人能作为精神支柱,让他为之奋勇求生了。
丹修让他多同嘉实说说话,嘉熙便只能一遍遍地提到老祖。
不知是否是因为感念这些日子以来,老祖为他奔波操持的辛劳。嘉实睫毛颤了颤,呼吸果真又沉重了两分。
……
嘉实浑身上下疼得快要裂开了,丹毒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他的身体,宛如万虫啃食。
沉重的睡意和混沌的痛感拉扯着他,让他只想就此撒手,得以解脱地好好休息。
嘉实隐隐约约知道这口气松下来意味着什么,但并没有格外的恐惧与抗拒。
命格如此,日子到了,他总归是要走的。走之前救了牧丹青,已经很值了。
然而嘉熙长老不停地在他耳边低语,念叨着让他撑一撑。
嘉实便想,长老说得也有道理:老祖待他不薄,未免他老人家心里有憾,他怎么说都该撑到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