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梦(146)
“Fantastico!”
“这是谁?”
“这个模特叫什么名字?”
“……谢岐。”
“立刻去联系他的公司。”
“宁主编,”女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眼光太好了。”
宁恬却没有说话。
有一些困惑地看向台上——眼熟。但台步与谢岐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只是很平常地走路。但是衣服与人太过惊艳,于是也没有人关心这一小点儿的破绽。
男人在台上略是僵硬地动了两下。
面无表情地转身。
薄唇抿得更紧一些,快步走回了后场。才一下台,小姑娘就扑进他怀里。
“刚才太帅了!”
她的发尖儿乐颠颠地蹭他的下巴。
仰头,乌亮的眼儿星光熠熠,很近。仰慕与雀跃的情绪也一览无余。
“谢谢你,”她蹦了两下,是真的高兴得收不住劲儿,“谢谢你!”
程京闻也被她所感,也笑。俯下身,半张塑料面具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
“怎么谢我?”
“请你吃饭……”
“公主,”他走到换衣间,摘下面具。挺无奈地看她,“除了吃饭你想不到别的吗?”
杜窈跺跺脚,“那你想做什么?”
“我么……”
他略一沉吟。
看来的目光里多几分讳莫如深的意思,似乎有一个答案。
杜窈若有所觉。
也期待地回望过去——
或许是亲他一下,也或许是再过分一些的要求。
她……都会同意的。
就今天。
杜窈屏息凝神地等待。
看他扯了一下领子,走近两步。倾身,锋利的喉线滚动两下。
杜窈不由向后退。
背抵到墙,怯怯地抬起上眼睑。淡粉的唇不自觉抿一抿——
终于要来亲她了么?
视野里一张清峻的眉眼愈发地近,灼热的呼吸都打在小巧的鼻尖。
她下意识闭上眼,心跳如擂鼓。
他似乎低笑了一声。
期待里的吻最终落在了耳根,把回答也一并贴了过来。
“……欠着。”
“……”
杜窈木木地睁开眼。
就知道不该对他有期待——混蛋!
-
比赛结果在三天以后公布,杜窈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接到消息时并不高兴。
前五分钟刚与人间蒸发的谢岐通过电话——他也真好意思打回来。杜窈二话不说,把毕生的词汇都骂了出来。
谢岐也安安静静地听。
等她歇一歇,停下。才开口,“……小姐,对不起。”
“对不起你妈。”
“我有不得已的原因……”
“有你妈。”
谢岐不由笑,“小姐,不会骂人也不用勉强。我知道错了。”
还无所谓的笑。
杜窈一攥拳头,深呼吸。暂时捺下要继续骂他的冲动,先听缘由。
“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我呢,欠别人一个人情。”他说,“在开场前一个小时,她让我离开。”
“然后你就走了?”
“我不得不。”
“你有没有一丁点契约精神?”
“抱歉,小姐。人情太大,我别无选择。”
“……这个人是谁?”
“我不能……”
“是不是周绿?”
她有略是烦躁地打断他的推脱。
对面静一下,“你怎么会猜她?”
“那天在廷悦楼,我听见你说是她的朋友。也挺巧,在上京也只有她看我不顺眼——所以不难猜,对吧?”
谢岐叹了口气。
“小姐,你比我想得聪明许多。”
“过奖。”
“那一天是谁替我上台的?”
“关你什么事。”
“……谢谢他,”谢岐轻笑,“这几天收合作与商务收到手软。作为回报,也作为道歉的礼物——提醒你,最近小心点。”
杜窈一嗤,“你的回报真是简略。”
“少与她接触就是了,”他笑,“女人的嫉妒心,比你我想象得还可怕。”
杜窈挂了电话。
不大高兴地蹙起眉。
三番四次地来给她找烦心事——简直不清楚这莫大的恶意从哪里来。
仅仅是因为程京闻回护过她么?
杜窈揉了揉脸颊。
坐回桌前,不待仔细想这件事,便发现新来一封邮件。
比赛后庆宴的邀请函。
有评审时许多权威的业内人士参与,各公司联合举办——是一次利于结交人脉的绝佳平台。
杜窈自然要去。
马上离开正时,她也需要自己接触资源的渠道。
-
上京几天前又一场雪。
皑皑的白化成淅淅的水,混进灰色的雪泥里,淌进铁质的下水沟。
雪消,更几分阴湿的冷。
杜窈此前吃够了衣服穿少的亏。
于是,来赴宴的礼服特意挑了厚绒布质地的古典长裙,外面搭一件披肩。裹得严严实实,一张小脸埋在绒绒的兔毛里。该是暖和了。可一下车,短短几步路,还是被冻得打颤。进酒店,止不住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