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被水汽染得湿漉漉的,澄透分明的瞳仁直勾勾望着他,带着些许讨好。
徐晏驰发现自己很难抵抗得住这样的眼神。
他大度道:“可以不追究你。”
梁橙刚想松一口气,他又说:“但我要讨点精神赔偿。”
刚刚才想起那么多的事, 知道他等了自己那么久, 梁橙对他心疼、示好都来不及, 哪里舍得他不高兴。
想也不想地问:“你想要我怎么赔偿你?”
徐晏驰没说话, 抱起她走到床畔, 放上去, 梁橙猛地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刚要撑着坐起身,他单腿跪上来,扣住她下颌,不由分说地吻下来。
梁橙重新被压回去。
快傍晚了,阴天一切都暗暗的,屋里没开灯,有种昏昧而静谧的宁静。
明明没过多久,心境却和之前很不相同了。
梁橙猜想徐晏驰也和她一样,因为他的吻在短暂的缱绻之后,逐渐变得重而深。
室内被地暖烘得温暖如春天,他手掌上残留一丝从外面带回来的凉意,在她温热的脸侧、颈侧摩挲,冷和热彼此糅合,轻缓却极富调-情意味。
梁橙腰被他单手控住,睡衣的料子柔软细滑,什么都抵挡不了。
她心想早知道不应该洗澡的。
过于宽大的衣服完全给他行了方便,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攻占得七七八八。
梁橙整个人都是晕的,无力反抗并且毫无斗争意志,像个从一开始就弃甲投降的俘虏。
乍然作响的手机铃声,将室内逐渐浓稠的空气劈开一道口子,梁橙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迷乱中骤然清醒几分,才想起忘了给家里回电话。
她赶忙接起电话,得到消息的梁攸宁急了一个下午,终于打通她的电话,声音里满是紧张:“橙橙,你去哪了?”
“爸爸。”梁橙瞥一眼正在给她系扣子的人,脸上烧得厉害:“我在徐晏驰家里。”
相较于她的理亏和心虚,精神补偿一次讨够本的徐晏驰心情不错,显得格外淡定,慢条斯理帮她拉下衣摆,又将半褪的睡裤提好。
跟长辈打着电话,这样的场景让梁橙臊得头顶直冒热气,往旁边翻身坐起来,离他远一点。
徐晏驰唇角微翘,捏了捏她红透的耳朵,离开卧室。
电话那头梁攸宁顿了顿,既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感到一阵新来的胸闷。
“我都听说了,他姥姥去公司找你了?”
“嗯。”
梁攸宁心一提:“她都说什么了?”
梁橙垂着眼睛道:“说的和以前一样。”
得知她已经恢复记忆,梁攸宁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心里揣了多年的石头总算落地,总归知道她没事,就放心了。
父女俩说了会话,梁攸宁说要来接她。
梁橙往门口看一眼,厨房规律的切菜声,徐晏驰好像在做饭。
她思考几秒,爱情短暂地占了上风。
“我今天不回去了。”
梁攸宁胸口更闷了,老父亲当时就坐不住了:“你今天情绪应该受了不少刺激,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待在他家里不合适。盛来那你暂时也不要去了。我这就过去接你。”
“爸爸。”梁橙抠着被子,“我过完生日就二十五岁了。”
梁攸宁:“所以呢?”
梁橙望天:“所以,我今天不回去。”
长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梁攸宁内心万般的复杂,在一心向着男朋友的女儿面前,也无能为力。
尽管其实已经接受了她和徐晏驰的事,甚至一心想要护她如愿,此时此刻,梁攸宁也实在不情愿让她在那里留宿。
宝贝女儿被猪拱了,天底下哪个爹能轻易接受?
梁攸宁还要再劝:“橙橙,你听爸爸的……”
梁橙:“我挂了。”
留给梁攸宁一串女大不中留的忙音:嘟——
梁橙从房间出去时,徐晏驰对照着一本新买的菜谱,不紧不慢地做菜。
她过去想要帮忙,拿起一颗洋葱问:“这个要切成丝还是丁?”
徐晏驰从她手里把洋葱拿出来:“会辣眼睛。”
梁橙又拿白菇:“那这个呢?”
瞥一眼他已经切好的其他配菜,伸手去拿刀:“切片对吧?”
手伸到一半,被徐晏驰塞进来那本食谱:“想帮忙的话,帮我念一下教程。”
梁橙只好拿着食谱站在一旁,盯着他动作,随时给他念下一步需要做什么。
到第三步的时候她就发现,其实不需要她来念,徐晏驰都知道。
有些人可能就有这样的天赋,有着超高的领悟能力,做什么事情,都能很快学好。哪怕是第一次尝试,也能做得像教科书一样。
她忽地想起刚到盛来时,一群人坐在一起八卦,她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高冷又英俊的徐总,幻想他私下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