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只有我和你(154)
每当她穿旗袍,很多男人会用这种目光打量她。
玩味,饥*渴,甚至想侵-犯。
柳芝娴心头发憷,秀眉紧蹙。
门卫察觉到那个人眼光有异,回首看到二老板,上班时间也不好跟人闲聊吹水,三两句打发那人离开,自己也讪讪回到岗亭。
柳芝娴回到屋里。
那人没有假装什么客户上门,只在门口看一会,意味深长一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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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昭抵达苗圃,当然没看到人,中途柳芝娴发过消息,告知人已离开。
土星环把康昭送到便返程。
康昭把柳芝娴带回办公室,将左手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柳芝娴拆开,轻轻嚯一声。
“莲奶奶同款防走失手表。”
只不过新款看着精致青春,没那么死板。
柳芝娴默默自己戴上。
康昭叮嘱:“出入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出行。”
柳芝娴愣一下,“这么严重?”
康昭:“谨慎一点为妙。”
柳芝娴低头看着手表,第一次感觉到做警察家属的危险。
办公室玻璃墙上百叶帘没下,外面还有公司员工,康昭不方便抱她。
他只能拉拉她的手,包在手里,“别怕,有我在。”
柳芝娴平淡笑笑,“我倒不怕,只是担心你。”
康昭眉宇微蹙,柳芝娴顿悟,也许太过忧心反倒是一种不信任。
柳芝娴转移话题,“不说这个扫兴了,也快到午饭时间,我们去吃饭。——好久没去你们单位食堂吃饭啦。”
康昭默契一笑,扶着她后腰往外送。
“食堂阿姨老惦记着你,每次见到我都要问怎么没带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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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昭因伤减少许多外勤时间,大多时间坐镇办公室,只是也清闲不下来。
这晚忙到八点,康昭接到夜宵摊老板语音消息。
“小昭哥,你要等的人来了。”
那个人坐在角落,目光含笑,一直黏在康昭身上。
康昭紧盯着他,没走一步,都像导火索火星在动,即将引爆惊天巨雷。
康昭面无表情在对面落座。
一盘烤鱼嗞嗞作响,两瓶啤酒各置两边。
两人对坐无言。
没人动筷。
康昭经常跟不同的人吃饭,或叙旧聊天,或套取信息。
老板没过多好奇。
邻桌或许认为这是一对父子,他们拥有较为相近的容貌,气质却截然相反。
一个如警犬,英俊威武,一个如野狗,潦倒凶狠。
但佳肴上桌,醇酒入喉,舒爽之下,也懒得理会陌生人。
知道身世之前,康昭曾好奇过无数遍,亲生父母会是怎样的人,当年为什么抛弃他。
康奶奶当年扬言,他生母是J女,生父不知哪个恩-客,意外生下他这个小野*种,只能丢野外。
年少时,康昭幻想过也许自己是间/谍的孩子,不然哪可能这般出色。
成年后,康昭阅览大量弃婴新闻,猜测自己极可能是未婚先孕的恶果。
无论哪一种,生父或生母自身条件都不会太好,不然不至于连一个婴儿也护不周全。
当猜测到罗伊芸身上时,康昭并不太难接受,也不觉得丢脸。
罗伊芸虽然是“疯子”,但无伤人或自伤行为,看着只是比土星环“疯癫”一点。
土星环说得对,这把年纪,患有阿茨海默症的人不少,指不定谁比谁更理智。
何况罗伊芸还是一个美人。
——人们总是对美好的东西予以最大宽容。
而当面对这样一位“生父”时,康昭不再好奇他从事什么职业,有什么样特长与天赋,更不关心他是否已娶妻生子,自己有几个同父异母兄弟姐妹。
他脑海只焚烧着一个可怕念头。
那个人似能感应到康昭的愤怒,呲牙无声而笑。
同样弧度的唇,放在康昭脸上那么漂亮诱人,在那个人脸上,却只如老树皮豁开一道口,仿佛下一刻就沁出邪恶的树汁。
陌生而厚重的声音说:“她比你妈当年还要美。”
太阳穴青筋鼓起,如肌肤之下藏着一条可怕的蚯蚓,康昭一身血液涌向脑袋。
“你他妈离她远点!”
……
老板听到啪啦一声,有人喝醉闹事摔酒瓶,就会发出这种熟悉又令人头疼的声响。
老板望向声源,康昭和那个人已经不知去向。
炭火熄灭,不锈钢烤盘酱汁熬干,烤鱼完完整整,连配菜几乎也没少。
一次性杯子干燥洁净,筷子未开封,桌子两边各压着一张平整如新的一百元现金。
地上,啤酒瓶碎裂,橙黄啤酒淌一地。
老板犹豫片刻,将两张纸币收好,琢磨着下回再见着人一定给找零。
可把谁的那张一百块退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