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翡翠湖和盐湖这两个天然的景点,周围还配备了一应的酒店,餐厅,商业街。除这些基础设施外,还野心勃勃得增加了不少亲子运动和室内游乐项目。
规模宏大得像是平地建起了一座中世纪的城堡,围墙高筑。
今天路过时,她依稀记得,其中有几座建筑物外围的脚手架已经撤掉了大半。
曲一弦攀着副驾的座椅,越过傅寻,接过他手里的GPS,重新规划路线。
巡洋舰要绕一次远路,进入建筑工地。等她摘抄下头车的车牌号,再抄近路,进入315国道。
她估算了一遍公里数和油量,脸色有些微妙:“油量只够到南八仙。”
傅寻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问:“南八仙?”
“对。”曲一弦把做完路线图的GPS递回去,背对着傅寻,盘膝坐在后备箱的垫子上:“1955年,浙江籍八位女性地质队员进雅丹群寻找石油资源。勘测的归途中遇上沙尘bào,不幸全部遇难了。‘南八仙’这个地名,就是为了纪念这些英雄取的。”
南八仙雅丹群是继敦煌雅丹魔鬼城外游客到访数量最多的免费景点,它矗立在315国道两侧,巍峨磅礴,像长眠的坟堆,高低错落。
曲一弦带线常来这里,但仅限于在公路两侧的雅丹群活动,从未深入过腹地。
“听说,南八仙的雅丹群,有英魂长眠。车辆半夜入内,容易遇到鬼打墙,被困死在里面。”她把玩着手中jīng巧的望远镜,问傅寻:“怕不怕?”
傅寻三心二意,既要留心路况,又要维持车距,引身后的车队进入工地。曲一弦这段话,他反应了数秒才读透她的意思。
他借着车内仪表盘的光,往后备厢看了眼:“你要是闲着没事gān,就看看后备厢有哪些可以扔的东西。”话落,他猛得提速,在十字路口的红灯下,猝不及防一个大拐。
巡洋舰四轮抱死,身后扬起一串长烟,车轮摩擦地面时的尖哨声里,巡洋舰的车身擦着路肩,漂移着甩进了右转专用道。
短暂的减速后,傅寻的方向盘急打,油门一轰,风驰电掣般绕过“前方施工,请减速慢行”的警示牌,一路疾驰。
身后,眼看着追上巡洋舰的车队,被傅寻耍得齐齐猛踩急刹。
夜幕下,刺耳的刹车声接二连三,像呼啸的鹰哨,格外刺耳。
曲一弦顾着思考傅寻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毫无准备之下,险些撞上车厢内壁。好在她临场反应迅速,身体失去重心前,下意识勾住了后备厢的防滚杆,在撞到脑袋前,手腕一撑,险险避过头破血流的下场。
我日!
她扶着脑袋,满目晕眩中,随手抓起一只沾着汽油的手套朝着傅寻的后脑扔去。
手套砸在椅背上,轻轻一响,很快掉到车垫上。
傅寻从后视镜里瞥了眼重新追上来的车队。
工地起落架上的探照灯,灯光明亮,头车从黑暗驶入光明,彻彻底底的bào露在他的视野里。
傅寻微微抿唇:“曲一弦。”
曲一弦捡起望远镜,闷声道:“知道了。”
她抄起望远镜调距,模糊的镜头前,那辆黑色的路虎逐渐露出探索者的车标。
曲一弦的目光上移,对准驾驶座。
逆着光,她看不清人脸,只看见了对方脖颈上挂着的观音像玉坠。
车身一晃,突进碎石铺起的搓板路。
曲一弦稳了稳身子,没再耽搁,镜头落在车牌上,飞快的记下了车牌号。
傅寻见她半天没动静,问:“看到了?”
“看到了。已经停产的路虎探索者,外饰没有任何改装,是青海的牌照。”她扔掉望远镜,准备翻回来。
傅寻察觉她的意图,叫住她:“动力改装过,巡洋舰和它比耐力比不了。”这辆探索者几次险些追上,如果不是借助地势之便,傅寻压根甩不掉他。
他一开口,曲一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难怪傅寻叫她看看后备厢有什么能扔的,等开进315国道,一路平坦,巡洋舰被改装过动力的探索者包抄,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收纳箱上,没迟疑,三两下把收纳箱里的工具倒空,留出整个空箱。
做完这些,她从后备厢回到副驾,翻出卫星电话给袁野打电话。
袁野刚安顿好姜允,准备溜回宾馆看看,结果刚出门就接到了小曲爷的电话。
他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一边接起电话一边退回房间。
“小曲爷。”
袁野关上房门的同时,对面属于姜允的房间,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
“是我。”曲一弦找出支黑笔,在手心里摘下车牌号报给袁野:“是辆黑色的探索者,你帮我查查这车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