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穿越路线,是为了找合适的时期遇见她。
否则,他出入敦煌数次,怎么就这次把行踪透露给袁野,恰好安排了一出久别重逢?
他一路,都在引导她,引导她发现他的存在。
然后抛出诱饵,用她最在乎的江沅,引她上钩。
可是,动机呢?
傅寻的动机是什么?
——
修好巡洋舰的减震器,曲一弦回到敦煌,第一件事就是把巡洋舰返厂检修。
她后天要带线,最迟明晚就要出发,先赶至西宁。再从西宁,沿西北环线走七天,在兰州下客。
时间紧迫,她需要尽快排除巡洋舰的安全隐患。
她前脚刚把巡洋舰送进来,正和技术工jiāo流巡洋舰的故障,后脚袁野就开了越野进来洗车。
曲一弦起初还没发现,忽听洗车的小工chuī了声口哨,大声吼道:“那辆越野,跑什么!”
她转头看去,正好和车里畏罪潜逃的袁野对视个正着。
曲一弦示意师傅先替巡洋舰做检修,她站在原地,双手环胸,微抬了抬下巴。
袁野想哭。
他为了躲曲一弦,下午刚接个单,明天带以家庭为单位的四人组散客团敦煌两日游。就是没想到出门洗个车也能这么点背,正面遇上了小曲爷。
他丧着脸,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溜下车。
曲一弦笑:“你看见我跑什么?”
害怕啊!还能为什么!
袁野怂怂的,张望了眼里头那辆吃了不少风沙的巡洋舰:“曲爷,你检修呢?”
曲一弦嗯了声:“人送走了?”
袁野点头:“早送走了,就差买张票陪着到南江了。”
曲一弦挑了个地方坐下,给他递了根烟:“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袁野接了烟夹在耳后:“没。”
他拿出大G的车钥匙递给她:“车我停车库了。”
曲一弦看着车钥匙,不知道想起什么,发了一会怔。随即,她抬眼,说:“袁野,我上次跟你说,回去就跟投资方申请一架直升飞机。”
袁野记忆犹新:“我记得我记得。”
曲一弦又嗯了声,一本正经道:“我现在觉得,一架要少了。就算要个飞机场,都不算太为难傅寻。”
袁野:“……”
不是,他小曲爷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
——
当天晚上。
袁野委婉地向傅寻转达了车队第一把手曲领队十分不合情理的诉求。
本以为会被傅寻直接喷头大骂忘恩负义,láng心狗肺,狮子大开口……他都准备好被骂个狗血淋头了,不料,当事人听完很淡定。
甚至,心情也不错。
傅寻似乎认真地考虑了几分钟:“没问题。”
袁野惊呆了。
他掏了掏耳朵,深怕自己很久没挖的耳屎堵住耳道出了幻听。
“等九月,我想想方案。”傅寻问:“她还说什么了?”
飞机场那个太妄言了,曲一弦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都说不出口。
袁野绞尽脑汁,终于想到:“哦,小曲爷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傅寻沉默了几秒,说:“不急。”
“等她沉不住气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第20章
七月,西北环线彻底迎来了全年的旅游高峰。
曲一弦整日带线,接单,忙得脚不沾地。
足足一个月,袁野连她的人影也没看见。打电话过去,她不是在开车,就是准备睡觉,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不乐意。
袁野跟胜子抱怨,后者回:“可能失恋了,你要多给她一点空间,包容她,理解她,支持她。”
袁野:“……”他曲爷是环线上赫赫有名的鬼见愁,谁闲着没事敢去招惹她?
胜子“啧”了声,提醒:“傅老板离开一整月了还没回来,曲爷这不是失恋是什么?”
邪了门了。
袁野以为只有自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猫腻,不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这胜子看着挺傻的,关键时刻脑子还挺jīng。
他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胜子答:“傅老板离开那天,小曲爷的牵肠挂肚都写在脸上了。那天我不是陪她进沙粱修减震器嘛,她跟我打听傅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你用你的脑子想想,小曲爷她没事跟我打听傅老板做什么,一个女人一旦跟你打听一个男人怎么样,肯定是动心了。再结合现在的症状,不正好合了失恋综合症吗?”
袁野觉得自己的智商被胜子鄙视了。
他悻悻地舔了下唇,没再回复。
——
到八月初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整个旅游旺季,野生骆驼保护区至玉门关那带都在造桥铺路。
漫天的风沙烟尘,炎热酷烈的阳光以及陡峭颠簸的碎石路,都给游客进入玉门关景区造成了极大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