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英俊儒雅, 携着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冷冽气质,噙着浅淡的笑意,风度翩翩地走至她的跟前, 单膝而下,淡淡地道:“抱歉初初,又骗了你一次, 但这一次先别生气,嗯?回去以后想怎么收拾我都行。”
没给云初说话的机会,他紧抓着她的手, 语速极慢, 淡淡悠悠地开口, “有两个问题, 你问了我无数遍,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为什么喜欢,我总模模糊糊地去回答,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真正的喜欢本就是不需要理由的,只是因为遇见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其他的任何人。曾经我也想过就这么独自一身无妻无子活下去,谁也强迫不了我娶谁,可领完证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变了,虽然强大的自负心让我不停地去否认对你所谓的好感,可如今回想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栽了,栽得很彻底。”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云初都认认真真地听进耳里。
听见栽了二字时,她透过朦胧的月光瞧见他忽地低笑了声。
说起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煽情又肉麻的话。
于宁静的夜晚通过低低哑哑的嗓音直穿入她的心脏,害她砰砰直跳,又乱了几个节拍。
沉默两秒,他继续说,“这辈子都没想到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求婚,对象竟是已与我携手一年的妻子,本该有前后顺序的仪式却被搞混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我会给你慢慢地补偿回来。初初,若我俩现在未婚,所有步骤撤销重来,你会嫁给我吗?”
话音一落,云初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便一眼瞧见他打开了从一开始就攥紧在手中的锦盒,一枚小巧而精致的戒指出现在她面前,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出别样的光泽。
在这一刻,她愈发用力地咬住唇,下意识般似惊喜又似惊吓地眼泪刷刷而下。
云初不是一个喜欢煽情的女生,可今晚不知为何,真真切切地被他的这个惊喜感动到。
一年前,他对她承诺过在她大四毕业的时候,还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如今毕业在即,婚期已近,她也在想他会不会求婚呢?
当一个人做了一件已经没必要再去做的事情时,就证明了这个人完全将她放在了心里,捧在了心尖上。
先是婚房,再到精心布置的求婚场面,最后被他所说的一番话打动,云初感觉整个人飘乎乎的,恨不得掐自己几下来求证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她咬着唇,察觉下唇微痛时,意识才稍稍缓过来些,用手指轻揩了下眼泪,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告诉他:“我会,我一定会的。我会不顾一切地嫁给你,做你的太太,做那个陪伴你一生的女人。”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陆祁年将戒指取下,亲自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起身一边替她擦拭着眼下的泪珠一边嗓音低沉地说,“行,再过一个月我们的婚礼就举行了,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云初被他吓到:“什么呀,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在乎你的,还有跟我亲近的朋友、家人,其他都不重要。”
“但我在乎。”陆祁年掷地有声道,“你就是我的家人,所有对你造成伤害的事情,我都做不到视而不见。”
云初想起了霍千凝那件事儿,转而问他:“包括西班牙那件事吗?”
男人尚未反应过来她怎么就想到那件事儿去了。
她忽然有些自责道:“其实那件事我也有错,如果我选择第一时间去相信你,至少听完你的解释之后再下定论,或许事情会好解决很多,我们也不至于冷暴力这么久。”
“怎么突然说这些?”
陆祁年显然没兴趣跟她翻旧账探讨谁对谁错,也没什么好探讨的,从始至终他都认为错在他,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云初温吞道:“虽然今晚这大好的日子提起以前的事情有点不太好,但我真的憋在心里很久了,你就听我说完好不好?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在上学的时候也因为她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当时没什么人相信你,我很清楚这种感受……”
见她一脸迫切,陆祁年也不好强制她去闭嘴,憋了这么久再憋不下不得憋坏了?正巧他也想知道她这个神奇的脑袋瓜子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当时我们还没确定心意也就罢了,我们互表心意了,我还是没有选择先去相信你,让你平白经历了第二遍伤害,后来我内疚了好久。”云初还说,“要是你真中了她的计,又没有证据去证明的话,以我那破脾气很可能真的一气之下跟你离婚,即便不离婚也会闹得很难看。换位思考一下,假设我是你的话,我会委屈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