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云初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心情仍有些低落。
陆祁年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等回到公馆,躺上柔软熟悉的大床,云初本清醒得过分的脑瓜薛定谔地袭来了困意,喝完陆祁年亲自从厨房热上来的牛奶之后,躺下就睡着了。
陆祁年将她手机固定调好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的闹钟取消,陪她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十一点。
薄薄的光线从落地窗外斜照而入,刺得人晃眼,她才不得已半眯着睁开了眼睛,睡饱餍足地伸了个懒腰。
不用猜都知道此刻必定日晒三竿,可她还是不死心地拿起手机扫了眼时间,旋即两眼一黑。
云初一边懊悔为什么早上没能听见闹钟铃声,一边点进时钟软件去看,发现闹钟竟然全被无情地关掉。
她不客气地踹了身侧的男人一脚,无语地控诉:“陆祁年,是不是你将我的闹钟关了。”
“对。”他手臂拦在她腰间的力道一点点的加重,被云初掰了几下,才严肃地说,“别急,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时间这么宝贵,本来时间就不够了,怎么还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云初昨晚找他只是想让他安慰她一下,结果他非但没安慰,还直接带她回来睡了个懒觉,浪费了一上午,这比单纯的不安慰还糟糕。
她瞬间觉得委屈极了,红着眼睛:“我还有好多没背完呢。”
陆祁年看见她比两个月前明显瘦了的样子,几不可闻地轻叹,心疼地在她唇边吻了几下,开始给她缓缓开导:“学习讲究的是毅力,而考试尤其是考研更多的是心理素质,你先认为自己输了怎么可能考得赢,嗯?”
云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真的感觉时间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了。”陆祁年想让她放轻松一点,忍不住笑她,“你什么时候胜负欲这么足了?考不上怕我笑话你?考不上对你来说,到底能有什么实质性上的后果?你才复习了三个月不到,那些复习了一年的不更丢人?”
云初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天生爱面子,当然怕自己喜欢的人笑话,可她不敢说,抿着唇看着他一声不吭。
陆祁年语气平静,看着她的脸,尽量平缓道:“我看不起的只是嘴上说说却什么都不做的人,很明显不是你。”顿了一会儿,他轻叹,“陆太太,你从小比别人早上学了一年,才二十岁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试错,不要过早地纠结在一个现在尚且未知的结果上。虽然你考上了我会跟着开心,但你再这么折腾自己,我也会心疼。”
云初微微泛红的眼睛涌出了几滴泪,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所有的压力仿佛要在这一刻释放个彻底,缩在他怀里不说话,却洇湿了他温热的胸膛。
后来,她就真的想开了,将学校里的复习资料搬回来,在家里按照正常作息有条不紊地继续复习,不再担心是否会考不上或背不完,能复习多少就多少,剩下就看命吧。
正式考试的那几天,云初如往常般度过,考完出来以后竟莫名觉得还行,处于不好不坏的分水岭。
很快,她就将此事忘在了脑后,仿佛没考过试一般吃吃喝喝地玩到了出成绩的日子。
成绩出来当天,刚过完春节的云初正跟陆祁年在老宅吃饭,偷偷用手机在桌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停地尝试进入网页查看,却频繁出错根本进不了。
心不在焉的模样被陆祁年尽收眼底,没忍住一只大手伸过去将她手机没收了。
云初瞪他,有苦不敢言。
快速吃完饭,陆祁年带她去外面散步,陆家处在半山腰上,虽环境清幽,可周围尽是陡峭崎岖的马路,往下走很容易,往上却很难。
云初拿着手机,一边查成绩一边跟陆祁年慢悠悠地走,本来只是尝试一下进入,没想到真被她给刷了进去,“等等。”
她立马停住脚步,认真严肃地输入信息,激动地说,“我进去了,可以查了。”
陆祁年不着急地等在一旁,表面安安静静的,心里却不由得跟着她的心情忐忑起来。
云初将信息输入完毕,按下【查询】按钮,双手合并握着手机默默地祈祷,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一套看下来,陆祁年觉得她有些别致的可爱,抚了抚她的脑袋,取笑道:“考了政治怎么还这么唯心主义?”
“你不懂。”云初懒得跟他争辩,“我每次考试都会这样祈祷,以前高中的时候祈祷过的考试都考得很好,没祈祷过的全考砸了,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玄乎。”
陆祁年轻挑了下眉,配合地祝福了她一句:“那希望你的祈祷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