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皱着下鼻子,条件反射地没忍住后退两步,低头去看他递过来的名片。
云初的躲避动作看在徐悦眼里,稍稍打击了一下他的自尊,明明他也是在夜店经常被搭讪的人物,竟然被如此嫌弃。
他摸了摸鼻头,自讨没趣地说:“反正你记得将他带过来就是了,这伤势容不得半点儿轻视,不然有你后悔的。”
徐悦走后,云初将名片随手放在书房上,与陆祁年对视了一眼,忽然嗅出了一丝微妙的尴尬,她问他:“你怎么不去医院啊?”
陆祁年说,“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云初严肃地说:“怎么不严重了?我没眼睛去看的吗?你当我瞎啊?”
陆祁年右手手指随意敲了敲桌面,淡笑着说:“不给你看就是怕你乱想,人家唬你的,你还真信?能不能有点警惕心?”
一开始徐悦往严重里说的时候,他确实存着私心没喊停也没制止,原因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和表情,可一旦看见之后又不忍心真的去骗她。
之所以不告诉她伤势不是因为担心她看见之后害怕,亦不是闷骚地打算自己默默承受一切,而是这伤因她而起,不愿她了解之后过多地自责与愧疚,钻死角尖地因此事而认为自己一辈子亏欠于他罢了。
他救她,是他心甘情愿,是他自愿闯进去。
哪怕命没了,也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和他之间压根谈不上亏欠。
云初执拗地说:“不管严不严重,都要按时去医院看一看啊!我什么事也没有,就只是简单的脑震荡,你非要按我在医院,怎么到了你自己就区别对待了?”
她还以为照陆祁年的性格只会“嗯”一声,或是说“我会去”这样言简意赅的话,熟料他顿了几秒,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云初一开始没懂他问这是什么意思,天真单纯地交代:“我刚说了,周三我期末大考,然后就放暑假了,一直放到九月一日。”
陆祁年告诉她:“那就周四去。”
云初:“?”
她略有些不明白,陆祁年先问她什么时候有空,紧接着说要周四去的意思是要她陪他过去吗?
可是,徐悦的意思明明是他不肯去才让她带他过去的啊,既然他肯去的话,她好像也没必要一定要过去了吧。
云初刻意说:“我还不知道那天是不是真的有空。”
言外之意,不一定能陪你去。
陆祁年只用一只手轻轻巧巧地就将她拉到了大腿上坐着,嗓音低低地笑了声,不咸不淡地说:“没空就不去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
“你有病吧?”云初推攘了他一把,低斥道,“那是你自己的手!伤成这样了还一点都不在意,要是真的废了怎么办?”她嗤了声,“我可不管你!”
陆祁年盯着她口是心非的表情,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宠溺的笑,搂着她的腰,轻佻又贱兮兮道:“嗯,我有病。”
“……”云初被他这无形的“威胁”弄得哭笑不得,张了张嘴,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驳回去。
真他么幼稚!!
她仰起脸看他,不知为何瞬觉他们周身的萦绕着一股与往日不一般的氛围,说不清道不明,默了许久,只能一脸无奈地说,“那让我看看具体什么时候有空吧。”
陆祁年:“记得提前告知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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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馆多待了一晚,决定好要跳什么舞之后,云初就快速返校练习准备期末大考去了。
学校附近的公寓转卖的事,她懒得管,提起来都觉得晦气,干脆直接将烂摊子扔给了陆祁年,至于他打算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儿。
反正她现在吃的用的花的几乎都是他的钱,他的卡随便她刷,一个房子不过就几百万,给了他又如何。
云初基本功扎实,学舞快,一天不到就学会了动作,再反复练习一两天基本能到熟练的程度,一周左右的时间来准备考试可谓绰绰有余。
下午练完舞,她和祝柠打算一块儿去外面吃顿饭再回寝室。
祝柠坐在舞蹈室的墙边,不停地刷各种各样的美食店铺,绞尽脑汁都不想到今晚要吃什么,像是没胃口都吃腻了似的。
云初换完衣服,刚打开手机瞄了眼,惊奇地瞧见周吆在十五秒前往将近两个月毫无动静的寝室群里发了两条信息,还艾特了所有人。
她打开一看——
一条是学校社团公众号的联谊邀请函。
另一条是:【@所有人,你们有空吗?最近没什么课,我们策划了舞蹈系和金融系的联谊活动,就今晚七点在学校隔壁的荔园餐厅,但是你们舞蹈系很多人都不来,我凑不够人数,有空的话能来帮帮忙吗?拜托拜托,完事我给你们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