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本身就是个乐天派,刚醒来的时候是有点后怕,整个人还沉浸在昨晚那种崩溃的绝望感中没缓过神来,现在好多了。
她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了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话音刚落地,似乎说错话了,男人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陆祁年只告诉她,因为她昨天一天不搭理他,昨晚跟她发信息时他就在她的公寓楼下,与她隔了几分钟的时间上楼,又碰巧隔着门板听见屋内有其他人的声音,才迅速找了人上来。
至于他的手为何受伤,伤得有多严重,竟一个字都没提。
见她身体、情绪都没什么问题,陆祁年放心地回公司处理了一下工作,打算晚上再过来陪她。
李行开车送他回公司时,顺口提了一句:“陆总,那个林婷你打算怎么处理?是调出总部,还是……直接辞了?”
说到底周昊强没有对太太造成实质的伤害,李行很明白法院最后的判决定不会让他一直待在里面,总会有出来的一天。
林婷是周昊强的女儿,也是这件事发生最关键的引火线,虽说与她本人没什么关系,但终归因她而起……
陆祁年无半点儿犹豫,低语:“辞了。云初不问,就别告诉她。”
“辞了?”李行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那可是太太亲自弄进去的人,要是被她知道还不清楚会有什么反应,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以陆总一贯的性格,留着才奇怪,“那周雅兰怎么办?”
陆祁年眸色冷淡,沉吟片刻,声音沉郁地说:“好好善待,尽量别让她和云初再接触。”
李行懂了,决定这两天就着手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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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在医院呆了几天,期间一直有医生来给她检查身体,还时不时有心理医生过来陪她聊天说话,关心她的情绪状况,吃好、喝好、睡好,被当神一样供着,生怕哪里磕着了碰到了。
不到三天,她就彻底受不了了。
陆祁年原计划是让她待一周,至少也要待满五天。
云初跟他打电话执意说自己要出院回家,不让她走,她就自己溜,陆祁年没辙,只好遂了她的愿。
出院当天,周姨端着一个保温盒专程来医院探望她。
云初瞧见她总会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脸色难免会有些不好看,一时半会儿还很难做到理智与清醒。
想必她也已经知道了。
周雅兰刚坐下来,张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姐,我真是……对不起……对不起你啊……”
云初虽心里有疙瘩,但她不会明说,“周姨,这其实跟你没关系,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怎么没关系?”周雅兰抓着她的手,眼眶很快湿润,发自内心地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足足二十个年头,对我来说比小婷还重要,可现在是我的亲弟弟……差点害了你啊,怎么没关系!那可是我的亲弟弟,我的亲人!”
云初不想让她过于自责,咬着唇道:“你是你,他是他,你们又不是经常见面,再说了他对你也没多好,我小的时候还听见他骂过你。”
“理是这个理。”周雅兰看得通透又明白,“凡事总有因果,若不是因为我或者小婷跟小姐接触密切,他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要不是因为陆先生到了救了你,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云初也想过,如果那天陆祁年没来公寓找她,后面会发生什么。
她会死吗?至少也会被强。。奸吧?
她的人生会被毁得彻彻底底,一辈子活在那天晚上和那个男人的阴影之下。
云初完全不敢深入去想,倏地又开始胆怯起来,不知该用什么大道理去安慰她,她连自己都没安慰明白。
毕竟她也是人,在涉及到自身安危时,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自私,只有少数人是伟大的!
周雅兰看着她,眼泪没忍住落下来,老泪纵横:“我在家熬了点汤,里面有红枣、核桃,特别甜,可以安神补脑,我先放在这里,你想喝的时候可以把它喝了。周姨没用,弥补不了你什么,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谢谢,周姨。”云初诧异地打开看了眼,想着带回去公馆再喝,现在没什么胃口,“你弟弟的事情……”
周姨立马打断她:“他的事情自会有警方处理,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他应得的。错就错在,我作为姐姐没有及时劝住他,在他还没犯错太深的时候将他拉回来。”
云初说,“你也别太自责了。他是个成年人了,还有自己的家庭,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肯定都明白,他还不一定会听你的。”
周雅兰今天过来这儿,除了来看望她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