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已经不由自主将黑桃A代入Joker，她其实不太想接这通语音电话。

而男人仿若拥有读心术，将她所有想法预判。

黑桃A主动取消了通话，可在沈兮还没来得及松气之时，他紧接着发信息说：

【A：小蘑菇，接一下语音好吗？】

【A：万一我不是你所对号的那个人呢？多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大神的观察力敏锐至极，一语便将她心思道破。

沈兮心脏惊跳一瞬，有被抓包的心虚，还有些对大神判断力的佩服。

她突然又感到，与自己聊天的大神能谋善断、张狂果决，确然与微信里那个Joker判若两人。若忽视那些不断重合的细节，他们根本千差万别。

被她对号入座前的黑桃A教人心动神驰，若真仅凭自己猜测就让这段网恋无疾而终，沈兮确然不舍。

不到黄河心不死，她最终还是心软了。

沈兮没有回复文字，而是直接将语音回拨。

那端秒接。

“大神，其实我只是最近太忙了啦。做明星嘛，有时候就是得不眠不休的连轴转，你别——”

“小蘑菇，我好想你。”

沈兮因心虚而编造的挽尊之言还没讲完，便被男人陡然打断。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她先前忽然的疏离，又低低地缱绻地对她说了句：“很想你。”

有那么一瞬间，沈兮脑中甚至闪过这样的念头：即便黑桃A真是Joker，只要他以此刻的温柔为武器，自己恐怕也迟早被征服。

面对这样的大神，她根本毫无抵抗力。

“对不起。”沈兮立即就傻乎乎地招供了，“其实我真以为自己破译了你的马甲，有一丢丢失望来着。但是——”她立马又找补道：“我现在感觉认错人了，大神比他更有魅力。”

男人的脾气很好。

闻言，他竟也不怪她，反而隐隐含笑地道：“那说说看，你以为我是谁？”

“Joker你应该知道吧？”沈兮坦言，“我以为你是他。”

但同时，她也在聪明地试探：“Joker其实蛮厉害的，但他太年轻了，我不喜欢姐弟恋。”

既夸了Joker可预防录音被挂，同时也拿“姐弟恋”来测试黑桃A的反应。

“我不是他。”大神矢口否认。

又听男人声音低沉了几分，语调仿佛非常介意，“把我错认成那么孩子气的人，小蘑菇，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二？”

他否认了他是Joker，可同时也逃避了“姐弟恋”的话题。

会不会是他也很年轻，在故意躲避年龄的话题？

沈兮警觉起来，想了想，说：“总跟女朋友讨要礼物，我看你也挺孩子气的。大神老实交代，你今年究竟几岁？”

那端，江赐却忽而一笑。

见女孩如此纠结在意，他才终于道明今日目的：“小蘑菇，我们直接见面吧。我是谁，我的姓名，我的外貌，我的年龄，你来亲眼确定。”

男人这次的提议，不再夹杂虚晃的浪漫与诱引，反而满载郑重。

给她一种，他是在正式邀请自己去参观他的世界，加入他的世界。

那种沦陷的怦然刹那又将沈兮裹挟。

大神这番话分明不含任何的鼓动色彩，但她却仍被蛊到了。

沈兮正在挣扎，却听黑桃A又道：

“如果仍有顾虑，见面那天你可以先远远地观察我一阵，然后再决定是否上前跟我相认。”

顿了顿，男人这时才真正地开始蛊惑她：“小蘑菇，你认真考虑下。”

沈兮仍没松口，只是问他：“就这么想和我见面？万一我不喜欢你，当场甩掉你怎么办？”

“没关系。”男人告诉她，“我宁愿被你当面拒绝。”

是啊，哪怕真要“死网恋”，也该见个面死得明明白白。黑桃A这句话杀伤力十足，令沈兮彻底缴械投降。

“好！我们见面吧！”她用力应承，像轻了自己会后悔似的。

回答沈兮的是男人微重的呼吸声。

静默好半晌，他才问她：“时间你定我定？”

“就圣诞节晚上吧！”沈兮一锤定音，“那会儿我没通告，人也正好在上海，不行的话就要明年无限期延后了。”

“行。”江赐郑重允诺，“哪怕明晚和世界赛决赛撞档，我也排除万难来见你。”

不成想，一语成谶。

翌日，江赐便得到通知，英雄联盟今年的全明星赛将横跨圣诞。比赛为期三天，其中江赐要参加的几场比赛，恰好都在圣诞夜。

而全明星赛的参赛名额由赛区粉丝投票产生，一般选手求都求不来，退赛只会消耗个人的信用度。

并且，至今也无任何退赛先例。

江赐登时陷入两难抉择。

此时，他尚不知晓，另一位当事人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