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左叶的耳畔，又暖又痒，左叶觉得心底像是有羽毛在滑动一样，他的女孩怎么能乖巧成这样？

他浅笑，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嘴角落下一吻，轻声答道，“可以。”

获得了左叶的许可证后，林锦棠飞一般的冲向唐千落和李甜七，开心的高声说道，“我可以喝酒啦！”

李甜七双手挽在胸口，摇摇头，觉得她这个姐妹很给她们姐妹帮丢人，喝酒竟然还要请示？要振妻纲啊！

唐千落见林锦棠笑的开心，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她拽过林锦棠，笑着说道，“一会陪姐姐不醉不归！”

左叶在身后看着三人嚣张的背影，他怎么就有种被糖糖套路了的错觉呢！

说是不醉不归，唐千落也是真的喝的很夸张。

他们点的酒度数不高，都是那种颜值很高，但酒精度数一般的酒，可就算度数再低，也架不住像是她这样一杯接着一杯。

男士与她们坐的位置隔了些距离，说是自己玩自己的，他们也确实没有打扰这几个女孩。

莫祁在一旁看到服务生又一次为她们送上酒，皱着眉头说道，“宁殆，你确定这样行吗？这么喝连我都招架不住。”

宁殆没说话，而是端着手里的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须臾，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莫祁说道，“告诉服务生，隔壁上多少酒，我们这就来多少。”

莫祁瞠目结舌，不是吧，这事儿也要陪着啊？他现在很后悔，中午为什么没多吃点，也许一会还能多喝几杯。

“甜七，”唐千落眯着眼睛，醉意上头，她趴在李甜七的肩膀上，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嗯？”李甜七抬起手，在她的脸颊上揉捏了一把，她太瘦了，脸上都没什么肉，好像从她认识唐千落开始，她就一直很瘦。

唐千落没说话，而是重新端起一杯酒，大口的喝了一口，辛辣的触感惹得她蹙了下眉，她侧头，说，“她死了，就在今天，在我的生日当天，我心里其实挺复杂的，我以前总是觉得我特别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才好，可她真的死了，我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李甜七听了默不作声，须臾，她说，“我很少和你提我妈对吧，她死在了我十四岁那年，也是车祸，但不一样的是，她是为了和野男人私奔才死的。她特别喜欢出轨，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能那么喜欢出轨，我以前总和我爸说，她那么恶心，为什么不去死呢？可她真的死了那天，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很奇怪，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到底想不想让她死。”

人和人心总是最复杂的，唐千落曾无数次以为，唐成业和万青死那天，她会去买很多很多鞭炮，大肆庆祝，可这天真的来了，她反而没做好准备。

她坐起身，低着头，头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在肩膀上，一双好看的杏眼因为沾染了悲伤的情绪而空空的。

“算了，”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眼角殷红，却依旧流不出一滴眼泪，“死了就死了吧，希望下一辈子，她能过她想要的人生吧。”

喝到最后的时候，三位女士都已经醉的七荤八素，连正常走路都不行了。

莫祁和左叶跟着宁殆喝了许多，虽然还能正常走路，但脑子也不太清楚了。

“姐妹，让我们共饮此杯！”李甜七伸手举着空气，又将空气喂进了嘴里。

莫祁用尽全身力气搂着李甜七，生怕把她摔倒，“李甜七，你站住了，一会摔倒了怎么办？”

而一旁的林锦棠也没好到哪去，她紧紧的搂着左叶的腰，紧到左叶觉得有些窒息，“左老师，我好晕啊，我好难过啊！我好想替千落哭一场啊！”

左叶垂眸，看着小姑娘挂着泪珠的睫毛，知道这丫头刚才肯定是已经哭了一场了，他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哄道，“乖，回家睡一觉就不难过了。”

而三人中最安静的莫过于唐千落，她趴在宁殆的怀中，闭着眼睛，笑着摆了摆手说，“都撤退吧，改日再战！”

由始至终，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纵然刚才林锦棠和李甜七都哭了，可是她没有。

刚才在不夜城，两人一边一个，搂着她的胳膊，哭喊着质问老天爷为什么对落落这么不公平。

唐千落从没觉得老天爷对她不公平过，她只是偶尔会有些唏嘘，她还没老，却已经经历了两次死别。

回家的路上，她趴在宁殆的怀中，双手搂在宁殆的腰间，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依赖宁殆。

宁殆双手搂着她，将她箍在怀中，时而温柔的亲吻她的发顶。

“宁殆，”唐千落媚眼如丝，脸上露出泪如泉滴的神色说道，“宁殆，你会不会有一天也突然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