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于昨日(120)
“这就是我为什么停留在这里的原因。”关渝舟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入梦时间并不算长,到现在也才三年,我也找了他正好三年,从开始到现在,我全是为了他一个人。”
白夫人一顿:“什么?”
“我要做的只是把他从这里带出去,至于到时候的去留便随他自己定夺。你的目标是活着离开,我的目标是送他离开,你可以为了你的目的做任何事,而我亦然。”
这不像是坦白,更像是威胁。关渝舟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看她,抬手推开了身后的那扇门。
地上的尸块七零八落,血溅了满墙,鲜红的男性鞋印杂乱地铺在周围,却没有踏出过这个房间。
白夫人想起关渝舟手上总是戴着的那枚戒指,荒谬的感觉从脚底向上滋生。她看着一地狼藉,有些不知所言道:“那么他其实已经……所以他身体才会这么虚弱?这很奇怪,他怎么还能够成为参与者?那天楼梯口我听到你们谈话了,他根本不记得你,我不明白……你是在和我找一个借口让我去体恤他吗?”
“他不需要你去体恤,他有我。”关渝舟说:“关于他记不记得我这件事,我没有义务作答,只是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全部不能告诉他,听清了?”
“好吧,反正我打不过你。”白夫人双手一举,粗略地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哪怕这期间嘴上没消停过,她脑子也转得飞快,“房间里没有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脚印也消失在门口,地毯上很干净。听昨晚的声音应该是个极为慌乱的人,排除掉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自制鞋套的情况,他应该是在房间里消失的。”
到现在为止,刚才的争吵就算是被揭过了。
和倩倩一样,小七也被人分尸切块了。上次人太多,他们谁都没能好好检查四周,现在关渝舟蹲在地上,眯着眼打量起尸块的边沿。
地上和身上的血液已经完全凝固,但还没有析出血清,死亡时间的确是在昨晚。伤口并不是一刀下去,应该是被用细小的刀片一点点重复割开的,这种享受切割的变态行径除了那天接触过的家主以外恐怕没有第二人。
白夫人和她相处了几天,一同吃饭睡觉,却好像没有生出任何怜悯和悲哀。她冷冰冰地注视着不远处滚落的头颅,抬脚绕开后掀开了床上的枕头。
一张纸条被揉成一团,乍一看像是垃圾桶中随处可见的废品。她嫌弃地将它捏起来展开,读出了上面写着的文字。
“我不能抛弃我的妻子,她是扶持我白手起家的人。我无法答应雪莱离婚的事情,但我不想雪莱离开我的身边……一边是我的亲人,一边是我的爱人,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神啊,告诉我该怎么办吧,请为您的信徒指点迷津吧。”不带什么情绪地念完后,她嗤笑了声,将纸重新丢回了地上,“脚踏两条船还要叙述所谓的心软来自我感动,好一出婊.子立牌坊的戏……和小七一副模样。”
半开的门被敲了两声,房间里的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余子昂带着褚津出现在面前,除此之外走廊对面还多了第三人,正是这几日都足不出户的栾萦雪。
除了在房间里休息的夏濯以外,其他五位存活下来的参与者再一次聚齐了。
见自己被发现后,栾萦雪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她这几日都像是没能得到充分休息,黑眼圈明显地挂在眼底,走起路来都有些晃悠。
“噫,真是惨不忍睹。”褚津看了眼房间,顿时没有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了。他单手撑着门框,环顾一圈后才反应过来没看见那个嘴有点刁钻的青年,替代的反而是那位他以为发生争执后离队的女士,“夏明明呢?怎么今天没和你一起啊。”
“正好拜托你一件事。”关渝舟站起身,“你去餐厅吧?顺便给他打包一份,在303。”
“可以是可以啦,你们不一起去吗?人是铁饭是钢!”
“我们还有点事。”关渝舟扫了眼余子昂,“需要你留下来协助。”
“知道了。”余子昂点了下头,没问原因。
“等一下。”眼看褚津磨磨蹭蹭着要离开,关渝舟又喊住他,“在我们回去之前陪着他,期间内别让他离开房间。”
褚津枕着手臂下楼梯去了,“好吧好吧,你们又有什么想法啦,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没再管狼藉的206房,余子昂带着两人回了203。白夫人客客气气地和他握了个手,对接下来的合作表达了友好态度。
“那么就按照我们早上说的那样,一人去找家主拖时间,一人去四楼房间寻找‘药’,剩下来的一人灵活行动,游走两端来放哨。”她不知哪里摸了一支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虽然乱七八糟不太成形,但光用听的也能明白她的话,“还有备用方案,等熄灯后去一个人在楼梯口那些藏品周围绕一绕,引家主到二楼以下。但这有些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违了这条规定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和关强强想的是白天能解决最好,没必要拖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