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就是矫情[清穿](98)
想想也是,就两个人来还各住各的,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伤的是年筠淼的脸面,她免不了要受人编排说她如何如何不在四爷跟前得脸,因着这么也是替她着想。
说话间,雁归打起门前的竹帘,笑盈盈道:“侧福晋请吧。”
青花海水纹香炉里已经燃起了檀香,缕缕白烟飘飘渺渺地逸出,酸枝木翘头案上白釉宽口花樽里几枝芍药开得正好。
正厅南面墙上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居闲漫谓全无事,下联是,一榻临风蝶梦长。
第50章
“居闲漫谓全无事,一榻临风蝶梦长。”年筠淼低喃出声,将这十四个字在唇齿间慢慢品读。
雁归见年筠淼盯着那副对联看,忙道:“这是贝勒爷作的诗,奴婢睁眼瞎一个也懂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年凡是看过这两句诗的,甭管是王爷阿哥还是那些在朝廷里做官的,一个个都竖大拇指。”
“这是四爷的诗?”
年筠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美妙绝伦的诗句,如清风拂面般清新怡人,竟然是四爷写的?
年筠淼开始怀疑他那冷若冰霜的躯壳下到底藏了怎样一颗温柔的心。
雁归快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诗集递给年筠淼,“这是四爷的诗集,奴婢瞧着侧福晋似乎是喜欢。”年筠淼接过诗集翻了翻,她看到了“闲中随展经千页,睡起新烹茶半壶”,她还看到了“梦觉南窗何所事,独吟独酌尽从容”。
整个下午年筠淼将那本诗集翻来覆去读了十数遍,这是个开始,她从一本诗集中读出了另一个胤禛,诗集的最后一首叫《口占》,只有短短四句:花谢花开寒暑,雁来雁往春秋。惟有壶中日月,无今无古无休,年筠淼却蓦然湿了眼眶。
如果他没有做皇帝,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说做个天下第一闲人,临风窗下,写诗作画,烹茶饮酒,过完他闲适潇洒的一生,他会更快乐吗?
年筠淼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块吸满水的海绵,沉甸甸湿漉漉的,她忽然很想见胤禛,想随便跟他说些什么,因为有些情绪在她的胸膛里慢慢胀开,快要爆炸了。
但是年筠淼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那个想见的人,若是往常她早都去睡了,但今天她拼命撑着眼皮坚持等胤禛回来。
淑雯见年筠淼困得直掐自己,小声劝她:“小姐,要不奴婢先扶您去躺一躺,等四爷回来了奴婢再叫您?”
年筠淼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嘴上还是不忘叮嘱淑雯:“一定要叫醒……”话还没说完,头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淑雯抿唇笑笑,替年筠淼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放下床幔。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胤禛才回来。
淑雯连忙去叫年筠淼起来被胤禛拦住,“叫她睡吧,今日起得太早。”
淑雯低声道,“侧福晋一直打着盹儿等贝勒爷您呢,不肯睡,奴婢是答应了侧福晋等四爷回来一定叫醒她,她才肯去睡的。”
“她等我有事?”胤禛一面解着衣扣,一面挑起床幔看了一眼,年筠淼睡得很实在。
淑雯摇摇头,“应当也没有要紧事。”胤禛脱下外衣递给淑雯,压低声音道:“那就明日再说。”
淑雯挂起外衣,便退出去打水了。
奔波一天,胤禛也有些累了,他掐着眉心在床榻对面的条山炕上坐下,余光瞥见炕桌上摊开的诗集,他拉过来一看,书页上赫然落着泪痕,他下意识转头朝床榻看了一眼,这姑娘读诗读哭了?
胤禛的倦意一下子消散了,他真的很想把人叫醒来,问问她最喜欢哪句,问问她为什么落泪。
端水进来伺候的人换成了念夏,胤禛看她一眼,小声问:“侧福晋下午都做什么了?”
“回贝勒爷的话,”念夏跪在地上手脚麻利地褪掉胤禛的鞋袜,声音轻轻的,“侧福晋一直在看贝勒爷的诗集。”
得到了确认,胤禛满意地点了点头。
念夏也不多话,低垂着眼皮伺候胤禛洗脚,只搓了两下,胤禛就着急着催她:“可以了。”
“哦,”念夏慌忙拿毛巾擦干,也没等着她给穿鞋,胤禛就趿着鞋站起来了。
念夏伸出去的手赶紧缩回来,端起水盆低着头快步往外头走,她懂男人这个时候着急是为了什么,但对于四爷来讲这样的急不可耐是破天荒头一回。
屋门关上,胤禛慢慢吐了口气才撩起床幔轻轻地躺了下去。
年筠淼脸朝外微微蜷缩着,睡觉的姿势倒是真的乖巧,胤禛能听到她轻轻的呼吸声,吐纳之间似乎都带着女子特有的香气。
胤禛慢慢地转了个身,面对着年筠淼,他大概是有些紧张了,右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索性就轻轻搭在了年筠淼的腰上。隔着寝衣薄薄的衣料,几乎能感受到年筠淼肌肤温热的触感。胤禛的手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摩挲着,很轻,很慢,似乎这巴掌大的地方每一寸对他来讲都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