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就是矫情[清穿](115)
弘时坐着由大夫处理伤口,一言不发。
大夫原本想说伤口无碍,但看着李氏分小题大做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只说开些外用的药,三日不要碰水就好。
“小伤,”胤禛走过去捏捏弘时的肩膀,“你额娘是小瞧你了。”
李氏急忙道:“王爷,弘时懂事,再疼也一声不吭。”
胤禛看着弘时,沉声道:“你额娘若是像你这样懂事就好了。”
李氏愣住,连哭都忘了,半晌才讪讪道:“妾身是吓坏了。”
“弘时没事儿了,你就带他回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王爷,”李氏见胤禛要走,慌忙跟上两步,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低哀求,“王爷好些日子往妾身那里去了,弘时想您想得厉害,他今日伤了,您能不能留下陪陪……”
胤禛没说话,只是回眸看了冷冷看了李氏一眼,她便住了嘴,再不敢说话了。等到胤禛走远了,李氏才可怜巴巴地望着福晋道:“您瞧瞧,弘时可是王爷的亲儿子,伤成这样,王爷半个字的公允都不说,那往后这府里还是年妹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氏这话实则是在挑拨了,福晋当然听得出来,她慵然勾起唇角,笑得妥帖又慵然,“不过是一只猫,你也该想想她的猫怎么就只是扑你的弘时。”
扔下这句话炸得李氏目瞪口呆,福晋却不与她多说,朝着正在给弘时涂药的大夫扬扬下巴,示意有外人在。
没了胤禛在,李氏也做不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了,冷笑一声,心想:年筠淼自入府起便是专房之宠,但这都一年了,她肚子还没动静,怕是看了弘时眼热。
这么一想,李氏胸口的闷气竟然消解了一半,得宠有什么用,生不出孩子,来日还是会被抛之脑后。
但一看到弘时脸上的血印子,她就心疼,恨不得恨恨在年筠淼的脸上抠几下,解了自己恨才好。
年筠淼找个了原先府中跟过来的小厮,叫他好生将团团送回去。送走了团团,想着李氏或许还赖在她那里么走,年筠淼也不想回去,在府院东侧找个角落待着。
胤禛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跟淑雯一起在捣鲜花花瓣,准备染指甲,胤禛远远看着年筠淼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捂着小石碗,不叫花瓣崩出来,右手握着小木棒一下下砸着,偶然抬手抿一抿鬓边垂下来的碎发,或是朝着淑雯笑一笑,一颦一动,都是无限风姿。
谁家姑娘不染指甲,在普通不过了,胤禛低头将脚边的石子踢开,笑自己果然是偏心。
“王爷,”淑雯先看见坐在石阶上胤禛的,把手中的下竹筐放下,对年筠淼道:“奴婢看着起风了,去给侧福晋拿一件披风来。”
年筠淼看着一动不动的树叶,朝着胤禛摊了摊手,“淑雯很有眼力价,但是撒谎的功力不行。”
胤禛坐在离年筠淼几步的地方,见淑雯走了,这才将长腿收起,手里甩着翡翠十八子串,悠悠闲闲地走到年筠淼身边蹲下来,代替刚才淑雯的工作,将摘进小竹筐的鲜红欲滴的花瓣儿挑拣着扔进小石碗里,“捣呀,”他抬眼看年筠淼,催她。
“我没事的,四爷您不用哄我。”年筠淼低着头,笑意慵懒。
堂堂雍亲王做这样的事,看着奇怪。
“你捣你的,”胤禛示意她,也没打算说别的。
“弘时伤得很厉害吧?”人家到底是亲生父子,虽说不是故意但年筠淼到底有些心虚。
胤禛皱皱眉头,“这算什么伤,”他说这话也不是为了安慰年筠淼,他们从小跟着师傅练布库,学骑射,随便伤筋动骨地都比这个严重。
年筠淼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知道就不养团团了。”
“你是不是觉得,团团挠弘时有些意外?”
胤禛接过年筠淼的帕子擦了擦手,坐在她身边,侧首望她。
“是,”年筠淼的目光落在院中花蕾朵朵的杏树上,怅然道:“等过两天,我给四爷一个交代。”
“你转过来,看着我,”胤禛胳膊缓过年筠淼的肩膀,将她揽向自己,不解道:“你要给我什么交代?”
“团团毕竟挠了弘时,”年筠淼鼓鼓腮帮子,说得理所当然,“你肯定也不高兴。”
“淼儿,我能问你一句话吗?”胤禛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答应过你不提胤祥的,但是我想知道,如果你的猫挠了胤祥的儿子,你会不会想要给胤祥一个交代。”
胤禛的语气很平淡,没有逼迫的意味,但却让年筠淼胸口一窒。
好像不会。
其实年筠淼对胤祥的了解并不多,很多刻板印象是不过是她从读的小说里还有看得电视剧里拼凑出来的,但在她的潜意识里胤祥是不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他洒脱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