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月安然+番外(304)
他一开口恭亲王便知要糟。
“自然更不该去偏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一个女子名声何其重要,被糟贱至此,她又是何其无辜。”提到这句话,夜贤启不由如鲠在喉,那么纯净的人儿不该受此等待遇。
“贤启不才,曾与穆小姐有几面之缘,看人不说很准,却也不会眼盲心瞎,这样的女子,贤启想娶。”说出最后四个字,夜贤启心中的大石终被移开,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你个糊涂的。”恭王妃惊得不知说什么,可对自己夫君的惧怕还在,忍红了眼也不敢哭。
恭亲王也不好受,这孩子性子犟,决定了的事很少能改,这对面和心不和的夫妻,第一次有了同样的想法,不该让启儿去接近那个女子,也不该起了娶那女子的心思,更不该再次当面问他,糊弄糊弄不提,时间久了不就好了吗?如今该怎么办?
悔青了肠子的恭亲王看了一眼儿子与王妃,知道这事只有他来周旋,好在还有余地。
“启儿,此乃终身大事,急不得的。”先顺着他说。
“是,儿子知道。”可惜,已十九的夜贤启不好糊弄了。
“待阁老认了干亲,本王再与他商议如何?必定这沈府传闻可不是空穴来风。”只得指望那女子真的二十岁以前不能成婚了。
“儿子娶她,不一定就要摘了她面纱。”他要护她便不会在意她的坚持,若不能摘,他便等,只要能保她平安,别说只有五年,十年八年又如何。
“启儿,娶亲可不是我恭亲王一家说了算的。”知这孩子实诚,便只能用这来压他。
“是,儿子听父王的。”话里的意思明显不只是字面上的。
“这就好,退下吧。”只能先稳住他。
夜贤启一离开,恭王妃便坐不住了,早已没来时的气势,战战兢兢得站了起来,等候发落。
恭亲王倒是想发脾气,可他知道这事是他一手造成的,猛得有些灰心,摆了摆手放她出去。
伸手又将那穆静安的资料翻了一遍,更加迷惑了,正如启儿所说,一个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不会有人拿它来玩笑,那便排除了她自己作鬼的可能,可信度又升了不少,这令他更头疼了。
与此同时,面对这些资料头疼的人还有一个,那便是秦俦,他的头疼来自他知道是谁的手笔,暗暗咬了两个字「安安」。
穆静安打了个喷嚏,揉了一下鼻子,仍继续手上的活计,那股力量开始不稳定了,这种感觉也有过两次,一次三岁,一次十岁,时隔六年又开始了,好在她越来越熟悉它,有了些应对之法。
比如说绣绣花,做做衣服,用极致的快速的针线活分散一点它的浓度,同时练一下它的专注度,让自己更平心静气,便会温顺不少。
于是当没换装的秦俦急冲冲赶回来之时,便是厅廊下一抹阳光里,正在飞针走线闲静的身影在等着他,气她不知怜惜自己的心也平静了不少。
“怎想起来做这个?”在她身旁坐下,她周身的气息让他很舒服。
“没见你有几件春衫,寻思着,便做了几身。”她速度快,几身衣裳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可这气息的事,太过微妙,又太过危险,还没想好同不同他提。
“这是我的?”倒是令秦俦很惊喜。
“男装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这人好生奇怪,不是不让她给别的异性做衣服吗,收了针才有眼去看他。
“今个还要忙?”见他仍是秦俦的打扮问了一句,不提还好,一提秦俦便想起了那事,接着生气。
“你同我进来。”语气间少有的严厉。
穆静安抱着衣服,莫名其妙得跟他往里走,想了一下,也没出什么事啊,这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这是怎么了?”一进屋,自然得放下手上的东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如那体贴的小媳妇般,让秦俦差点破功。
很想负气得不接那杯水,可手痒,喉咙痒,心更痒,怎样也做不到,捧在手里押了一口,仍决定开口质问。“安安,为何放出那样的流言?”
“什么?”穆静安没太懂他在说什么,说实在的,那事她真没打心里过,更别提关注了。
“安安。”刚想发脾气,见她一脸懵懵懂懂,又忍住了。“那我提醒你,是关于你命格的流言。”
“噢,那个呀。”穆静安总算明白了。“算不得流言。”明白了是明白了,关注却不一样。
“安安。”秦俦更来气了。
“你吼我干嘛。”不觉得错的小女人歪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一个「吼」字便让秦俦丧了气,烦躁得丢掉面具,不管是秦俦还是顾浩然在她面前永远都难得强势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