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加班到七点半就啃了片吐司面包,回到家不想让父母担心再加上情绪不好,也说吃过了。
“快吃吧。”
周敬屿将热气腾腾的饭团撕开包装纸,金枪鱼糅合着米饭海苔的香气弥散开来,姜梨吸了吸鼻子,还是妥协般接了过来。
周敬屿又把热牛奶插上吸管,柚子汁扭开瓶盖。
“你别都开,我喝不了那么多。”
“没事,喝不了我喝。”周敬屿淡道。
便利店里面灯亮,姜梨没像刚才那样趴在桌边,看着玻璃窗上映着的两人影子,心里暖和了许多。
“我明天想去看看她。”
吃了一些东西,姜梨肠胃没那么饿,感觉心情平和一些,擦了擦唇角,道。
周敬屿知道她指的是那个女员工,“需要我陪你么。”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下班后过去。”想到陈薇薇,姜梨心情又沉重了一些。
周敬屿手指移了两寸,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放宽心,会没事的。”
姜梨肌肤战栗,手指在他掌心无意识掠过,“好。”
她说着,很自然地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周敬屿斜靠在椅子上,整个人仍是慵懒且漫不经心的。店里有些热,他脱去大衣,里面是件黑色的衬衣,扣子松松地解开两粒,露出白皙的锁骨。
英俊到带着点蛊惑。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种绝望感就有所收敛,昔日的美好翻涌而上。
“梨梨。”
姜梨刚要转开视线,被周敬屿叫住了。
“嗯?”
她微侧过一点身。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额头感觉有细微的湿意。
桌子的手被周敬屿包在掌心。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很暖。
额头上沁凉轻柔,如清冽的露水掠过。
姜梨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的声音。
怦、怦、怦的,耳朵都跟着轰鸣,四肢百骸都发软。
一吻完毕。
周敬屿也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姜梨侧过还在剧烈颤抖的眼睫,强烈遮掩着自己的心跳声,但还是小声强调道:“这是你吻的。”
她还记得上次他说的,再有一次亲吻,她就是他的了。
“嗯,不算是。”
周敬屿擦了擦唇角,换了个懒散坐姿,双腿交叠,声音低哑暗沉,“不着急,我等你。”
*
翌日,姜梨怀着上坟般的沉重心情去上班,又趁决心未褪去之前,立刻向王姐提出了辞职。
狭小隔音会的议室里,王姐脸上的表情倒没有多少意外,说:“说实话啊,我想到了你会提出辞职。”
“嗯,”姜梨手指攥住衣摆,实在是做不下去了。规章制度的压抑,张总的事情,薇薇的事情,还有公司本身的守旧,她都待不下去了。
“那……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你手上的项目还没做完吧?再说现在已经三月了,年终奖也快发了,现在辞职说实话呢……有点可惜。”
王姐笔尖轻点了点桌面,“你自己看呢?”
“我还是想要辞职。”
“我是觉得太可惜了,不差这十天半个月嘛,马上就到四月了,最晚最晚年终四月也发了。再说你毕竟去年也辛苦了一年,这也是你应得的啊,年终奖呀。你再想想吧,也不差这两天。”
“我……”
“咱们还是好聚好散,有始有终嘛,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冲动了,行了,先回去工作吧。”
见她转瞬的迟疑,王姐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梨原本是坚决的,但被这么一打岔,好像也有一点犹豫了。公司效益不好,年终奖也就是她一两个月的工资。但是“好合好散”“有始有终”几个字眼,还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等——等一下王姐。”
“嗯?”
王姐神色温和,“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问一下薇薇姐是在哪个医院住院,我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想去看看她。”
“你还是别去了吧,薇薇这两天还没醒,情况也挺乱的,这样吧,等醒了我跟你说,我们再一起去看她。”
王姐看看时间,没再多说了,将小会议室灯关上,“回去吧,项目先做完了,画个圆满句号嘛。”
出门前,姜梨总感觉王姐眼神略有些深意,但姜梨也不好再多问,回到工位前,无奈地喝了口水,开始沉浸式工作了。
这一天似乎格外漫长,就连带着这一周都很漫长。周敬屿这两日很忙,那天他从家里急匆匆赶过来后好像又有什么事,姜梨也没再打扰他。
陈薇薇的事也只好暂时搁置。
转眼就是周末,这周周六还要上班,姜梨恹恹地打卡下班后,没想到在办公楼园区门口,遇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