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简单交待了下,说是不用,便挂断了。
已经快一月底了,深冬,但包厢里人多,暖气十足,她有些闷,走到外面的洗手台站了一会儿才缓过神。
今天的“外地人”三个字让她有点不舒服,但不过一念之间。
姜梨搓了搓脸颊,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十点还有十分钟,她弯下腰洗了洗手,又在烘干机烘干,往外走去。
没走几步,却停住了脚步。
卫生间在拐角走廊的最尽头。
陈良森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等她多久了。身边还站着刚才故意找事的那个男生,好像叫刘斌,是陈良森高中时的好哥们儿。
“有事吗?”
姜梨攥了下包带。
“没什么事儿,”陈良森语气平缓,但带了丝狠劲儿,“我就想问你个事儿。”
“你说。”
“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看得出来,他想问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是。”
姜梨说着便将手伸到包里,想要偷偷拿出手机。
“怎么会不是?”
陈良森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除了你还能有谁?馨儿已经跟我说了,她那里不可能。”
“只有你吧,你那天晚上还看了我的手机,对吧?”
“不是我。”
姜梨不想提周敬屿,只道,“我们已经分手了,陈良森,我干嘛要闲着没事举报你。”
“那不是你还能是谁?姜梨,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也算是好合好散吧,你何必再找我不痛快呢?你把我逼死了有什么好处吗?”
“别跟她废话了,”刘斌道,“这女的就是贱呗,买房啥都不出还想让你写她名,自己拎b入住,还能是啥好货。”
这话太难听,姜梨不禁浑身一抖,攥紧了手机,怒目看向陈良森。
“陈良森,这就是你跟你朋友说我的话?”
这些事情发生在分手之前,也就是说,当时陈良森没少和他兄弟这么说过自己。
姜梨虽然已经知道了陈良森是什么样的人,但这一刻,还是又有那种反胃,恶心的感觉。
他们当时真的是要结婚。
而在私底下,陈良森却可以说她“拎b入住”这种话。
她盯着这张被酒意熏染后浮肿普通的脸,一种从未有过的厌恶和鄙夷涌上。
陈良森原本还有一点点心虚,但被这目光仿佛刺激到,酒意上头,一把拽住姜梨衣领,恶狠狠抵在墙上。
“姜梨,我他妈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是又如何?”
这次,姜梨冷冷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你就是个人渣,应该付出些代价。”
陈良森点了点头,他没打女人的习惯,但也真是被逼急了——因为拘留,他失去了所有,工作、生活、名声。怎么说,他恋爱时都为姜梨花了不少钱,怎么说也算有感情,他原以为分手后姜梨说不定会来求他,却怎么都想不到……
陈良森越想越气,抬手,一巴掌便要落了下去。
姜梨甚至能听见五指带出的掌风,就在她要闭上眼睛时——
远处,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声线低沉清越,“不是她,是我。”
第19章 (入V通告)
随之这道声音落下,走廊上仿佛静了一瞬。
姜梨其实并不害怕,但听见这道声音,胸腔里的心脏不知怎的,还是一下一下,剧烈跃动了起来。
耳膜都跟着微微鼓噪。
“你是?”
陈良森手硬生生停住,有些诧异地问。
“周,周哥?”
他话音刚落,刘斌就像是认出了那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两个男人都很高,这才让出一道空隙,姜梨扭过头,顺着看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跳愈发得快了。
快到她几乎都要呼吸不过来。
刚才那些愤怒恶心,也好像都消失殆尽,变得柔软而干净。
周敬屿就倚靠在墙角,他动作十分随意,甚至是漫不经心的,微微弯着点脊背,一条长腿懒洋洋勾着,指间夹着一截烟。
他穿了身黑色衬衣,下面是同色长裤,身形修长挺拔,泛着金色的头发,皮肤冷白眉目凌厉,俊美得不像话。
但他看上去又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不是冷淡慵懒的样子,而是真冷,像是喝了点酒,眼角微红,冷冽中透了丝难以言喻的戾气。
“周,周哥,您怎么在这里?”
刘斌像是认识他,解释道:“误会误会一场,这我老同学,我们这不喝醉了聊聊天。”
周敬屿并没有回应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只看向了后面。
“姜梨。”
他声音很淡,也很凉,
“过来。”
陈良森手上早没了力气。
姜梨顺势挣脱开,要往周敬屿身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