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周,你不知道,最近她妈一想到梨梨要搬走就难受,我一想到也是,养大的女儿每天就见不到了。要是真能这样就太好了。”
“我已经装好了,原是想给梨梨一个惊喜的。”周敬屿道。
“那就好,那太好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天天来家里吃饭,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们做。”
姜八一越说越激动。
刚才喝茶的夏萍脸色也好了一些,再度确认,“就是咱们下面的那个吗?”
“是的,这两天散散味,过一段就带阿姨叔叔去看一看,再加点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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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
房间里,周敬屿一会就要离开了,姜梨拉着他,道。
“我说了,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装修完散味也要有一阵,怕你爸妈心里难受。”
“他们真奇怪,我之前恋爱黄了,他们急得跟什么似的,每天过来催促我,我妈还拿了这么厚一摞相亲名单。”姜梨比了一个手势,摇了摇头。
“现在我真要结婚了,他们又这样。”
在餐桌边,夏萍的眼泪好像都要出来了,姜梨想到,也有些叹息。
“他们舍不得你,很正常。”周敬屿抱着她坐在了床边。
“你想想,要是咱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突然搬出去,咱们也会受不了。”
“也是。”
姜梨说完,眯着眼打量他,“周老板喜欢女儿啊?”
“喜欢,女儿一般像父亲,漂亮。”周敬屿戏谑地笑道。
“你说什么呢你!”
姜梨知道周敬屿就喜欢逗自己,作势要打他,周敬屿握紧了她的胳膊。
两人打闹一回,跌倒在床上。
“话说回来,你一会就要走吗?真不在我家住一夜。”
姜梨原本还想和他待在一起的,但是看见父母这样舍不得自己,距离结婚也没多久了,想在家里多陪陪他们。
“等正式订婚以后,我再过来住。”
他们并肩躺着,凝视着彼此。
周敬屿手指抚过她脸颊。
“好吧。”他在家住,姜梨也有点羞涩,只是往里一些,靠在他怀中,“可是我今晚就见不到你了。”
“嗯。”
明明也就一天,可就是不舍。
很不舍。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找我,还是我找你?”周敬屿问。
“我……嗯,我明天可能有点忙。”
姜梨本来想说什么,眼睛突然眨了一下,改了口。
“也好,那你在家里好好工作,也休息休息。”
“嗯!”
姜梨抱紧他。
他们没再说话,她静静地窝在他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鼻尖还能闻到他身上清淡冷沉的冷杉味道。
房间里很安静,是一种秋夜特有的肃穆静谧,姜梨的父母已经出去闲逛了,客厅的灯也关上,磨砂玻璃外是黑的。
房间里仅开着床头的立式灯,灯罩是纱制碎花的,还垂着一圈黄色的穗穗,撒出来的光都蒙上了层旖旎温柔。
夜凉如水。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时刻了。
姜梨几乎入了迷,声音都放得很轻,倚在他胸膛,“周敬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好想让时间静止,或者干脆现在死去。”
“不准胡说。”周敬屿指间点她的鼻尖。
“真的,我好害怕,怕美好不会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怕这样好的我们终有一天会分散,会变。”
“梨梨,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变的,但是无论怎么变,美好是永远不会消散的。”周敬屿凝视着她,平淡道。
“No good ting ever dies?”姜梨望着他的眼睛,想到了《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这一句。
“对。”周敬屿轻笑了一下。
“只是现在的美好变成了其他的美好,初为人父的美好,初为人母的美好,事业上升的美好。”
周敬屿看向姜梨,姜梨用力地点了下头。
“当然也会吵架,但是每一次吵架后,我都会感觉更爱你。”
“真的吗?”
他们只冷战过一次,但那一次记忆深刻。
“嗯,一边想去抱你,一边又忍不住推开你。”
“我也是。”
姜梨道,“发了疯想找你,见到你又不想理你。想打你一拳,又想亲你。”
周敬屿搂着她低低地笑。
“我爱你。所以别害怕,勇敢一点走下去。”
“嗯。”
姜梨抬起头,就想在这种夜色下,亲吻他。
好好亲吻他。
“我也爱你啊,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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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姜梨伸了个懒腰,她的工作仅差自己那遍的校对,随后就可以交稿。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开始做,也不再拖拖拉拉,下午的时候终于将稿子发给了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