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姜梨立刻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她母亲退休后特别喜欢到处转悠找点事做,乐呵呵地就出门了。
收到母亲微信,说没问题一早拿,她才松了口气。
周六一早,姜梨拿到了那条灰色长围巾,那天也没细看,得亏送去干洗店了,纯羊绒水波纹的,很柔软,也很厚实。
“这谁的围巾啊?”
姜母状似不经意地问,“店员跟我说这围巾很贵,料子特别好,就是是男士的。”
姜梨看了她一眼,“悦悦的,她在商场买的,本来想送给她爸的,但觉得好就自己带了。”
“哦,这样啊。”姜母有点失望,也有点不信,“梨梨,我跟你说啊,你现在刚分手——”
“跟这个没关系,你想多了。”
“不是,妈妈的意思是,你现在刚刚分手就找肯定不太合适,但是呢,平常这个生活中,工作中,有好的可以物色一下嘛,先不说处朋友…”
“我知道了。”
姜梨不想多讨论这个话题,“我一会儿要翻译个稿子。”
“好吧。”
姜母怕耽误她工作,很快出去了,“我和你爸要去买点菜,中午回来哈。”
姜梨关上房门,打开笔记本,其实没什么工作,她上个活已经完成了,漫无目的地刷着网页,想着母亲的话。
就这几天,她忽然觉得,结婚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其实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脆弱,那么在乎别人眼光,说法。
别人眼光是一部分,但是更真切的还是自己生活,离开陈良森,她确实觉得轻松了不少。
十一点左右,就在姜梨以为周敬屿是不是把这事儿忘了时,电话来了。
姜梨看了一眼,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但直觉告诉自己应该就是他。
“我再一个红绿灯就到了,你下来吧。”
“不着急。”
姜梨知道要出门,早就穿戴整齐,她放下电话拿了件羽绒服,往楼下走去。
进入冬天,今日天气竟出奇的好,阳光明媚,天空澄澈,这样的阳光下,天气似乎都暖了几分。
姜梨刷卡开了小区大门,没走几步,突然站定了。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铑银保时捷,她不认识具体型号,车身流畅,有着德式的简约严谨,颜色冷淡干净,在阳光下似乎闪闪发光。
周敬屿站在车前,正在低着头抽烟。
看见她来,他将烟掐了,阳光有些刺眼,微微眯起了眼睛。
然后他看了她几秒,低声笑了。
他这么一笑,姜梨莫名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即使如今,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爱了,也不得不承认,周敬屿真的很帅。
高高瘦瘦的个子,肩宽腰细,头发微长了些,遮住英俊流畅的眉眼,可能是冷清的弹烟动作,有一点邪气。身上混杂着少年和男人皆有的气质,很蛊惑人。
周遭有很多人看过来。
姜梨稳了下心神,朝他走去,将塑料袋给他,“喏。”
周敬屿低头看她,却没接。
“你怎么不带发箍了?”
“什么?”
这没头没脑一句,姜梨呆住。
“没事。”
周敬屿伸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将袋子拎了过来。
姜梨微微松了口气。
周敬屿却没动,还是那么望着她。
姜梨被看得很不自在,微微别开脸,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回去了,麻烦你跑一趟。”
“发箍。”
周敬屿伸手在头发与额头间比了一下,还是道:“你以前喜欢戴的。”
姜梨微微顿住。
她这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高中那会儿那种发箍很流行,戴在额头上,刘海拨下来,其他头发分后面去。隐约记得,咖啡厅见他那次,她就戴了一只。
白色的,还有一个小巧的皮质蝴蝶节,现在想来土得要命。
“你今天跟那时候挺像的。”
周敬屿淡笑了一下,将手里烟掐了,“就差个发箍。”
她今天完全没打扮,素颜,和之前几次知性精致的样子截然不同,脸很嫩。她高中那会儿能化什么妆,所以很像。
姜梨:“……”
“行了,没事了。”
周敬屿下巴往后点了点,“回去吧。”
姜梨也不想留,转身往后走,没走几步又听见一声,“一等。”
她转头。
“这个忘了。”
周敬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你上次掉在长椅上的口红。”
“上次想给你的,结果你跑太快了。”
“不用了……”
那天她心情不好,也是真忘了,就把那只廉价口红扔在了那儿。
但周敬屿还是执意要给她。
姜梨没办法,张开手掌。
入手却感觉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感,她低头看,是个塑料小袋子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