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小哭包+番外(74)
只是没想到,几年下来,自己竟还能梦到这样的场景。上一次,那还要追溯到几年前的上一次。
以自己这几年以来在分数上不停地得到恐吓的现状,梦到的最多的内容还是在年级的教室里,跟家长和老师玩生死竞速……
没想到这一转念还能回到小时候的梦境,白依依大感惊奇,又为这让自己回溯过去的莫名的力量感到担忧。
自己莫不是,精神出问题了吧?
算了就那样吧,反正至今为止也没产生过什么恶劣的影响。刚刚做过危险猜想的白依依,下一秒就把自己刚刚的想法扔到了天外。
说起来,蒲公英啊……小时候特别喜欢玩呢,和邻居家的小孩子一起,凑集附近的蒲公英,聚成一把,然后一口气把上面的毛絮吹掉。
那时候大伙还比赛,谁吹掉的毛絮多,留在手上的草杆越是光秃秃,那这位就越可能获胜。
当时还有女孩子为了“赢”得比赛,满地乱跑地让蒲公英在风中飘散而“作弊”。真是可爱的回忆。
想到这里,白依依不禁弯下腰来,梦境中的自己就这样随着自己的动作,抬手,轻轻拔起了地上的一株蒲公英。
刹时之间,天旋地转。
等白依依再度看清四周的景象后,又来到了另一个场景。
入眼处尽是白茫茫的雪地。
那时候的白依依,还远没有熟读语文课文到把“雪”和悲凉联系到一起的地步。
在幼年的白依依心里,雪代表的就是快乐,就是打雪仗,就是和孩子们玩耍。
草坪里,轿车上……各处都是白白厚厚的雪花,铺在大地上,像一张雪毯。
因为太过于贪玩的缘故,白依依还曾经在寒冷的冬天犯过几次冻疮。
玩的时候对长辈不断提醒的冻疮膏不当回事,发现自己手上有冻伤的苗头了,反倒紧张起来了,贱兮兮地去翻药箱。
但是,这里的雪地,并不冷。白依依蹲下身来,抓了一把雪花放在手上。
将两只手聚在一起以一个捧着的姿势,等待天空中的雪花纷纷落下,就有那么几朵会掉落到自己的手心,很快就化了。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白依依很快从初见的快乐变成了深深的失落,这都是搬家之前的事情,记忆中父母的频繁搬家,导致了白依依很难交到长久的朋友,以往的记忆也会随着建筑物在视线中渐行渐远被一并丢到脑后。
成为封存在脑海深处的垃圾文件,单纯清理思绪的话,八百年也不会清理到这些“无用的影像”。
这也是为什么白依依很看重阿月这个朋友。长长久久的朋友,对白依依来说一度是奢望。她太容易失去沉淀下来的岁月了。
一年又一年,在居无定所的时候,每隔几年的记忆都会出现断层。是的,父母眼中的去往更好的地方,在白依依看来只是居无定所的漂泊。
她在很小的时候是没有这种不安感的,只是觉得大人说的都是对的。
也是长大了后,才对“家”这个概念,有了深深的恐慌。
如果说,家庭这个港湾,带给她的没有稳定,而只是动荡的宛如在船上一般的生活。
漂在海面上,四海为家。
那它本身,就不是个“港湾”吧?白依依曾经对这个温暖的港湾有多么深信不疑,后来就对它有多深的敌视与怀疑。
还有更多的……那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不应该这样的。白依依,应该永远是同学心中的小太阳才是啊!
而太阳,是没有权力擅自熄灭的。
怀着这样近乎魔怔的执念,白依依一天又一天地“扮演”着,那个笑容满面的、活力满满的“自己”……
就像谁在那之前扮演过的一样。
“到这里来。”白依依好像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一个人对自己的呼唤。
“别怕。”
“到这里来。”
太过于温暖的声音让白依依不禁湿了眼眶,情不自禁地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Happy birthday to you……”白依依再次注意到周围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的客厅里,爸爸带来了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偶,妈妈在教自己如何折一只完美的千纸鹤。
这不是白依依现在这个年龄还会去做的事情,所以,还是以前吧。
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白依依有些不愿意再去看这过分美好的幻想。
面前的爸爸妈妈好像是被自己失落的表情吓到,一个劲地问依依怎么了。
那又如何呢?那也不是他们现在会做的事情了。
闭上了眼,白依依强迫自己从睡梦中醒来。
暖黄的灯光和壁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闭眼才能看见的黑暗。
在梦中狠掐自己手心的招数果然很有效果,白依依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身处黑漆漆的寝室。细听可以听到某位室友的微小鼾声,这让白依依放下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