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探险笔记(35)
这条坡路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真正的出口。
阳光透过不规则的圆形出口投射下来,我的脑子嗡地一下,这是真正的阳光,不是视频或者图画中的影像。
我停下脚步,想感受阳光拂面的感觉,却被陈清寒拉进阴影里。
“你的眼睛需要适应。”陈清寒的语气有点严厉。
人的眼睛如果长期处于黑暗的环境,不能突然直视强光。
这个说法我听过,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我自认身体素质堪比金刚,所以没考虑那么多。
但陈清寒十分在意我的健康问题,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像年猪,现在养得白白胖胖不过是为了吃的时候口感好。
“我在墓里偶尔点灯,也看手机,不怕光。”我恨不得立刻跳出去翻几个跟斗,挣开陈清寒的手就往洞口狂奔。
“千年等一回…等你回啊啊啊……”我激动万分,用歌声抒发喜悦的情感,“咚咚咚~丢丢丢~登登登登登——”
凡是我能联想到的、与重获自由有关的曲子我全哼了一遍。
在西游记的片头曲伴奏下,我跳出洞口,在洞口外翻了几个跟斗。
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就听到咔咔的声响,那是打开手枪保险的声音。
“老妹儿玩的挺起劲儿啊,演孙悟空呢?咋滴,五指山压不住你了是不?还自己配乐,你咋那么有才呢!”一个带有浓重东北口音的男人用枪口虚点我的脑袋。
这人是陆老板的保镖,我对她的声音和口音印象深刻。
“在底下就是你舞舞扎扎,又引蛇、又引虫子的是不?”
“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我记着就是这种款式的衣服,这件和当时那件有点区别,但肯定是同款,小样儿,换个马甲以为我就认不出来了?”
我看看他手里的枪,又用余光瞄了下左右的环境,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那我就没必要忌惮他了。
“是我,咋地吧?”我挺起身板,理直气壮地问。
“不咋地,教育教育你!”男人收起枪,从腰间摘下一根甩棍。
这是要单挑的意思喽?
我暗笑一声:粽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纸糊的?
当即我就扑上去,抢夺他手里的武器,他下手可是狠,一拳砸在我眼睛上。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一拳打断他的鼻梁,将他手里的甩棍抢过来。
这些年和盗墓贼在墓里交过的手,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我就从来没输过。
比肉搏只有他们倒霉的份儿,他们打我、我不疼,我打他们,一拳就见效。
这时陈清寒跑过来,他的目标是男人别在身后的枪。
一招就被KO,武器也被卸了,男人捂着鼻子蜷缩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陈教授,你什么时候和冷家关系这么好了?”陆老板和她残存的几名手下从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面走出来。
我们此刻站在一片山坡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座雪山的山坡上。
风力强劲、气温极低,被强风刮起的雪粒拍在脸上,像磨砂膏似的。
外面和山洞里,如同两个世界,我看了看陈清寒:“你衣服还没干透,要不有事进洞再说?”
“也好,马上要变天了,咱们回洞里慢慢谈。”陆老板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抬头看看天,我们头顶的天空还是蔚蓝的晴天,可是北边的正有一大片乌云向这边移动。
乌云像黑浪般涌过来,很快就会有暴风雪来临,难怪陆老板他们先出来,却没有下山。
“我就知道,陈教授没那么容易死,有耐心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陆老板自说自话,态度好像她和陈清寒有多熟似的。
而且最后一句明显是夸她自己,这种假模假样的家伙特别欠扁,我忍不住送她一记白眼。
不过文靖他们还在她手上,眼下我们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话。
被我打断鼻梁的男人让人扶进了山洞,他眼神凶狠地盯着我,双眼一片赤红。
我最不怕别人瞪我、骂我、讨厌我,一切造不成实质伤害的攻击都是无需关注的。
“愚蠢的东西,竟敢和冷家人动手,自寻死路。”陆老板丝毫没有关心伤员的意图,反而语气里责怪的意味很浓。
我猜她是在怪那人明明有枪,却非要肉搏,要是直接一枪崩了我,怎么会被打伤?
有枪了不起吗?这事不好解释,我也不想解释,一把破手枪能奈我何?机枪都试过了,结果只把我的衣服打出几个洞而已。
等人都进了洞,我站在靠近洞口的位置,暗中和水怪交流。
它已经找到文靖他们,又折回来问我下一步怎么做。
陆老板把尖叫小姐他们单独藏起来,明知道暴风雪将至也没带他们一起进来躲避,分明是存心要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