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瞥了眼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一声不吭起身上楼檑。
藿岑橙回到房里把门一关,眼泪又决堤了。
吃饭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顾西辞在知道她假怀孕后生气要和她离婚的画面,光是那样想她就感觉胸口胀痛得厉害,几乎快承受不住当场哭出来,根本就无法想象若是顾西辞真的要和她离婚她又会有多痛苦。
两人去登记结婚的那天她还庆幸老天厚待她,没想到竟是一场大乌龙祷。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就算先瞒着他又能瞒多久?
更何况他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假怀孕加隐瞒等于罪上加罪,他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她哭得停不下来,身子贴着门板滑下去,瘫坐在地上后环住自己,脸埋入膝盖中继续低声呜咽,像只陷入悬崖走投无路时发出哀鸣的小兽。
顾西辞站在门外隔着一扇门听着里头传出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落在门把上欲开门的手又收了回来。
哭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是那种能藏得住事的人,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却还偏偏在他面前假装若无其事,难道事情和他有关,而她害怕他知道?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哭声才渐渐消失,他又等了会才旋开门把。
他进来时藿岑橙已经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等她出来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挺拔剪影,心口剧跳了一下,慌忙转开视线,蹑手蹑脚的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顾西辞听到声响回头,就见她把自己蜷成一团窝在床的一角,只露出小半张脸来,橙黄的暖色灯光笼在她脸上,却遮不住她苍白的脸色。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视线落在她脸上,注意到她那两排浓密的长睫颤得厉害,显然是感觉到了他在看她。
“你有事瞒着我。”他开口,语气轻轻的,仿佛怕惊吓到她。
藿岑橙紧闭着眼装睡,藏在被子里的双手却不自觉拽紧身下的床单。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颇有耐心的继续问,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缕垂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侧,动作温柔得让藿岑橙鼻头泛酸,连忙深呼吸来压抑住那股翻涌而上的泪意。
可这样一来她就无法再继续装睡了,可又不能睁开眼让他看到她眼眶里迷蒙的水汽,只好翻个身把脸压在枕下,闷声说:“没发生什么,就是因为亦勋哥的事心里有些难受。”
“他什么事?”
“……我好困想睡了。”
顾西辞顿了顿,站起来:“那你睡吧。”
藿岑橙听见他走开的声音,不一会传来流水声,才知道他洗澡去了。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蒙住头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许是哭得累了,等顾西辞洗完澡出来,她已经睡着了。4
打消去书房办公的念头,顾西辞上了床把蜷在角落里的人儿抱回怀里。
藿岑橙睡得不太安稳,却也只皱了皱眉,没醒来,在他把她带到怀里时还下意识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枕着他的手臂把脸埋在了他颈项窝里。
她鼻息温热,拂过他的颈项让他感觉微微有些发痒,想把她的脸稍稍推开一些却又怕惊醒她,只好尽量忽略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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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藿岑橙醒来已经快中午,顾西辞早就去公司了。
她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余光不经意瞥到床单上触目惊心的一片血色,脸色蓦地刷白,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匆匆下床进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出来又手忙脚乱的换床上用品。
她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糗事,这次似乎量特别多,不知道是不是和医生说的内分泌失调有关。
等换好床上用品她又担心起顾西辞早上醒来是不是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所以晚上顾西辞回来时她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幸好他脸色并没有异常,也没有用古怪的眼神看她,她猜他应该是不知道早上那件事,这才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
可也没放松多久,毕竟两人同床共枕,她担心自己翻来覆去又会弄脏床,所以一直假寐却不敢真的睡着,神经也绷得紧紧的,即使实在太困不小心睡着了也很快醒来。
终于熬到天亮,她早早就爬起来,下楼去小区转了一圈,回来时顾西辞已经起床了,见她起那么早也没觉得奇怪,脸色和平常无异。
因为睡眠不好,她眼圈发青,顾西辞一走就立即回房补眠。
这样又过了一星期,睡眠不足加怕被顾西辞发现她假怀孕而每日提心吊胆导致食欲不振,她整个人很快瘦下去,脸色也如同大病一场的病人,寡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天顾西辞走后她又回房补眠,钻进被子里不到三十秒就睡着了,卧室的门打开她也浑然不觉,只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抚过她的脸颊,那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