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收养我么？”

席隽鼻子发涩，不看他却冷声回了他的话：

“他们当时只有一个儿子，想收养个孩子陪他一起长大。”

温少崚手心握紧围脖：“那再生一个就好了，何必收养？”

席隽愣了一下。

温少崚又问：“你还记得叶株是怎么过世的吗？”

席隽听长辈提起过：“是地震，我姐出生的那次地震。”

“嗯”，温少崚应了一声：“可即便没有地震，他也活不过一年了。”

席隽：“什么意思？”

温少崚：“叶极的病是遗传，叶株也有”

分明是很久以前的时，可他说起来却就像是前几日一般。

温少崚：“可唐家是医药世家，又极看重儿子，怎么会什么都不做任凭叶株的身体一日日的下去无药可救呢。”

温少崚又问：“席隽，你知道比起小白鼠，还有什么...适合用来被研究药物么？”

“...孩子。”

席隽瞪大了眼睛。

温少崚从记事起就已经在孤儿院了，他在孤儿院里结识了一个哥哥，哥哥也是一个孤儿，他们两个住在一个房间，他叫温少凌。

哥哥比他大了两岁，不爱说话，但脾气很大经常和孤儿院其他的孩子打架，他很厉害，但是对方人多，他常常被打到嘴角流血或者眼眶青了，他会跑过去帮他，也会挨打，但他不怕。

开始时他没有名字，院长说要给他起个名字，可能是孤儿院的孩子太多起名字也很费脑筋，院长就用了哥哥的名字给他，但改了凌字。

后来院长说有位好心人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好多小孩想要争这个机会，最后很幸运的，他们选了他。

可他不想，他舍不得哥哥，他抱着哥哥的腿哭说什么也不肯走。

最后，他们就把他和哥哥一起收养了。

唐爸爸唐妈妈对他们两个很好，照顾他们的起居，给他们买新衣服，好吃的，还会经常给他们做体检，据说这对身体好，会长的高，长得快。

后来，唐妈妈说为了不让他们生病，他们需要吃药防止感冒。

因为如果他们生病了，就要送回孤儿院去，他们两个就要分开了。

温少崚不想和哥哥分开，听话的吃药，虽然，他在那之前从未生过病。

后来，他真的生病了，哥哥也生病了，唐妈妈就给他和哥哥更多的药吃。

哥哥和他有些不同，哥哥不喜欢吃那些药，即便吃完药以后会有新的玩具他也不喜欢，甚至有几次偷偷扔掉。

但有一次被唐妈妈发现了，她非常的生气，她打了哥哥，他跑去过求她不要打哥哥，她就把他们一起打了。

很多时候唐妈妈会看着他们吃药，可后来叶株哥哥生病唐妈妈没有时间看着他们，就把他们关在卧室里，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吃药，就不许出来，如果敢把药扔了，就会挨打。

他很听话，吃药而已，他不怕苦。

但在他要吃时，哥哥却走过来，抢过他手中的药，连带着他自己的那一份，都给吃了。

他不懂哥哥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如果哥哥喜欢，他什么都愿意给他。

时间久了，不知道为什么，吃了更多药的哥哥却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容易生病，抽搐...

那天晚上哥哥又发高烧，他守在哥哥床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梦中他被哥哥晃醒，醒来后发现整个世界都在晃，哥哥拉着他躲到墙角，哥哥受伤了，眼角有血，他也受伤了，觉得头很晕。

哥哥抱着他告诉他不要睡，可他真的很困，抵不住想要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见有人来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

好像是唐爸爸的声音很慌张：“两个孩子还在里面！”

“赶紧救人！”

他听见他们开始搬东西。

但搬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小...

越来越小...

他听见了唐妈妈的声音，那声音很冷：“余峰，我们的实验失败了，尤其是哥哥...”

“如果被发现...”

“不如...”

后来他们就不搬东西了。

好像一直在站着。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有火么

但在越来越热的时候他被抱走了，耳边有人说：“他的检验结果正常。”

“或许能有发现。”

“可是...”

“没事，他昏迷了..”

-

温少崚看着席隽：

“他们那么爱叶极，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把没有人试过的药给他吃么？”

“他们悄悄放到我的食物里，让我试过了。”

温少崚：“一直到他们催着我去做体检，却不给我体检报告反而悄悄拿到实验室研究时，我知道了，他们不过是对我做了二十年前他们早就做过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