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我沉沦(16)
“许宴青!”
“南岁禾!”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南岁禾的,另外一个不是许宴青。
“南岁禾,你今天坑我的事我可还记得哦。”
她回头看见高朗插兜站在身后几步远,比起上课时的严肃,此刻更显得有些慵懒外加吊儿郎当。
脸上笑起来的弧度与在讲台上看她时别无二致。
待他走近,南岁禾压低声音嘟囔:“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两次都是有意的?我们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南岁禾余光瞥见许宴青正往这边过来,解释里多了几分急促与咬牙切齿,“你非要我说,是因为憋不住屎,所以才没空搭理你嘛?!”
高朗僵愣住,明显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怔过几秒后忍俊不禁。
他强忍笑意控制住五官,撑着说完一整句,“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你了。”
“他是你同学?”许宴青看着高朗的背影问,声线高低起伏。
他好像又长高了,整整高出她一个头,两人中间只有一步之遥。
南岁禾半眯起眼睛。
许宴青侧了侧身,挡住西沉的落日,余晖慢慢从她脸上隐去,跌落在他背上。
没有那么刺眼了。
南岁禾眨了眨眼睛仰头看他,有几分稚气。
“是啊,我们班今天新来……”心脏有一瞬收紧。
她看见,原来刚才不是许宴青一个人站在那,“的转学生。”
“她是你同学吗?”南岁禾也像他刚才那样问。
许宴青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认识。”
南岁禾对上了树下那人的目光,不认识吗?
“发什么呆?”
“嗷呜!”
南岁禾后脑勺猝不及防被他拍了一掌,因未曾设防,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正想跳起来反击,许宴青快她一步先跑。
“许宴青!站住!”
“你当我傻?”
“你说要睚眦必报的!”
……
夕阳在年少的他们眼里,从来不是什么迟暮。有今日西沉,才有明日东升。
许宴青也去了路家,今天是周五,每周五他都会在路家吃饭。
路慕嘉拿着游戏手柄从楼上下来,就着南岁禾的手,喝了一口端着的小碗鸡丝南瓜粥。
“哥!”南岁禾眉头微拧,等他喝完一口才出声,“你完啦,这是许宴青的。”
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分外明显,路慕嘉低头一看,果然,她手里的这碗没有葱。
“到底许宴青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啊?你们怎么这么偏心!”他把手里的手柄往沙发一扔,抓了抓头发,长啸。
坐在沙发上的许宴青敏捷避开,继续操作手里的手柄,嫌弃道:“你喝过的我不喝。”
白韵嘉端着一碗刚舀出来的,递到路慕嘉手里,“挑吧。”
“一个大男人,连葱也不吃。”他边挑着碗里的葱,边发泄,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餐桌上没人理他。
白韵嘉倒是突然想起来:“我听宋晚的妈妈说宋晚她想跳舞,给她报了个兴趣班,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南岁禾嘴里含着饭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跳舞。”
“那钢琴呢?”
“也不太喜欢。”
“那你没什么感兴趣的吗?”
南岁禾仔细想了想,“嗯……那就摄影班吧,我还挺感兴趣的。”
她很遗憾,爷爷就只有旧怀表里那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她的所有回忆都染上了黑白水墨。
餐桌上有片刻安静,路慕嘉与许宴青照旧吃着饭。
白韵嘉滞了滞,不露声色跟路鸿远交换了个眼神,她放下手里的筷子试探,“你也喜欢摄影?”
“也?还有谁也喜欢吗?”
白韵嘉避开这个问题,脸上还维持着笑意,却与刚才劝她上兴趣班时截然不同,“摄影,不太适合女孩子家家的。跳舞跟钢琴都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吧。”
饶是南岁禾再怎么专心吃饭,也听出来了,她是在拒绝。
没等她回答。
白韵嘉又说:“你们先吃。路鸿远你过来下。”
剩下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第二天,南岁禾拖着疲惫的步伐进了校门,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白韵嘉听到她喜欢摄影,反应那么奇怪。
高三跟高一不在同一栋楼,路慕嘉在楼下把书包扔到她怀里。
“你昨晚又玩游戏了?”
“没有啊。”南岁禾有气无力。
路慕嘉上下扫她一眼,“那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现在是学习的时候,要是敢通宵玩游戏小心打断你的腿。”
“我的好哥哥,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
一整个上午南岁禾昏昏欲睡,后面还有个烦人精时不时戳她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