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板他不免多嘴，“以前就有的病根，在美国前几年伤了胃，这两年一直养着，但今年回到霖城太累了，不过都习以为常了。”

“他…这几年身边没人照顾吗？”赵卓卓想他出国几年就算没女朋友那他妈妈呢，没跟出国吗？或者是身边的朋友呢？又恍然想起，这人就不是热闹的人，身边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老板身边没人。”安煜也这样说，顿了顿又道：“他这几年的生活很枯燥。”

赵卓卓心里又猝不及防的被盾刀子插了一刀。

安煜说陆程吃了药后就进休息室休息了，他赶饭局没再多说匆匆离开，赵卓卓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带着电脑，拿出来接着赶工作。

直到天黑，她把电脑放一边，走到窗边放松手脚，这地段寸土寸金，放眼望去都是灯火明亮的写字楼和巨型商场。

她注意到对面的大楼，上一次和TM的饭局就是在对面，这里的视野能俯视到辉煌的大楼门口，她突然就想起了那辆车牌号霖A88888的路虎。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她走过去拿起来看，是陆程给她发的消息。

【甲方：今晚有应酬不回家，早点休息。】她往上看，前两天也有这么两天消息，但被她最近的工作消息都给顶下去了，没注意到，赵卓卓顿时有些懊恼，她先说要追他的，结果自己一个劲忙工作，还把他给忽视了。

赵卓卓视线从手机移到休息室的门上，是醒了吧，可是明明就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要说应酬，不过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她同桌跟她们不太一样，什么都习惯藏着。

赵卓卓走到门口，侧头听里面的动静，过了几秒才抬起手敲门，听见里面说了声请进后，赵卓卓就推开了门。

和第一次一样，他只在腰间别着浴巾。

晶莹光洁的胸肌和腹肌，还有延伸向下的人鱼线，以及那若隐若现沿腰腹蜿蜒进浴巾里的青筋，全都暴露在空气中。

和第一次不同的是，她现在能维持住面上的冷静。

陆程也没料到进来的是赵卓卓，他以为是助理，醒来后发了身汗，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一只手擦着滴水的头发，一只手拿着手机。

如今这两人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对视着，赵卓卓先清咳了两声，撇开眼道：“你先换衣服。”然后关上了门。

陆程眉毛轻微上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摇头笑了笑，出息。

换好衣服出去，赵卓卓规规矩矩的坐沙发上，陆程去给她倒了杯水，问，“安煜找你来的？”

他身上散发着清淡的薄荷味，闻着很舒服，赵卓卓点头，“嗯，”又问，“你胃好点没？”

陆程看她一眼，收回目光轻扬唇说：“好了。”

“以后少喝点，身体最重要，还有”她补充，“去医院看看吧。”

陆程目光穿过明亮的光线，落在赵卓卓脸上，嗓音沙哑问：“关心我？”

他的注视引得她心跳加速，被他看着，有种上学时被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质问，心里突然发紧的感觉，但又不太一样。

她回视他，“不可以吗？”

有点虚张声势的心虚。

陆程却笑了，低声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的语气像在给她助势。

安煜说他劝了好几次都没劝动，她也不知道自己说话到底有没有用，也没抱期待他能听进去，然而她又听见他说：“行，抽时间去看看。”

他听她的话？

赵卓卓不合时宜的心里乐了下。

陆程看了眼手机，十点多，他抬头问赵卓卓，“派车送你回去？”

尽管他一直都带着笑意，但气色真的没有平常好，发尖凝着水珠，唇色发白，赵卓卓看着他问，“那你呢？”

陆程已经准备安排车了，摆弄着手机回答她，“我不回了，明天有早会。”

“那…我，我也不回了。”赵卓卓心跳更快。

陆程手指顿住，抬起眼看她，“什么？”

她极力表现得自然，“我留下来照顾你，”又多余的补充，“万一半夜有突发状况。”

陆程嘴角缓缓的勾了点笑意，盯着赵卓卓看了几秒，确认道：“真不回？”

赵卓卓像跟他杠上了，斩钉截铁说：“不回。”

陆程轻笑出声，提醒她，“第一，这里离你公司不近，第二，我这只有一张床，第三，你现在想回我可以给你安排，但你半夜想走是没反悔的余地，不安全。”

第一和第三完全不在赵卓卓考虑范围内，她挺了挺背脊说：“不走，我睡沙发。”

陆程看着她不语，但目光中又好像有千言万语。

赵卓卓回视他的眼神，低头抿唇说：“…那也不走。”怎么听都还有半句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