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可以先上手演示一遍，实操总比这样口头教的快，但他不想，任凭赵卓卓自由发挥，她慢也好，笨拙也好，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时刻，他就觉得高兴。

他垂眼看着女孩浓密的眼睫，向下是挺巧的鼻尖和红润的嘴唇，赵卓卓的长相不是他见过最惊艳的类型，但他只想把目光放在她上。

赵卓卓弄了好一会儿都不太行，心道他会不会又觉得她是个傻子，不自觉的，红晕从脖子爬上了脸颊。

这是又害羞了？陆程目光从她的脸颊落回袖子上，他抬起另一只手，引着赵卓卓手指道：“先把这里别进去，再往里扣。”

赵卓卓听着他的指导，跟着他的手指游走，他嗓音绒沉，没有不耐烦，指尖是凉丝丝的，缓解了她身上那股燥热，很舒服。

银色适合他，矜贵。

赵卓卓忍不住赞美，“好看。”

陆程指尖抚摸了下纽扣，“还有呢？”

“还有什么？”赵卓卓看向他。

陆程撩起眼皮和她对视，“身材呢？”他目光直白，“我身材不比你点的那些男人好？”

他的眼神太容易让人陷进去，赵卓卓撇开眼，“你什么意思？”

他还是盯着她，“字面意思。”

隐隐约约的，赵卓卓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她开始后悔，今晚不应该进他房间的，也不应该给他弄纽扣，她是只没谈过恋爱的乌龟，这时候只敢往壳里缩。

赵卓卓突然开始笑起来，用笑声掩饰小鹿乱撞的慌乱，这男人从来都太占上风，她才不要让他顺心，开始违心道：“他们是肌肉猛男，腹肌有八块，胸肌很大，肯定是他们更好啊，哈哈哈。”

陆程：……

“不过你这身材，不用伤心，也还行吧，还是能看的。”赵卓卓这话说得更加心虚，毕竟陆程的身材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肌肉猛男有的人吃有的人不吃，但他这身材，估计绝大部分女人看了都是会心动的。

赵卓卓这一把子气氛破坏好手，被陆程冷脸盯着，她还意识不到危险，还在笑。

陆程终于忍不住，凉凉道：“赵卓卓，闭嘴。”

赵卓卓笑不停，“我就不，哈哈哈，你让我说的啊，肌肉猛男就是好，比你好。”

“我锤你信不信？”陆程往前逼近了一步，微微弯下腰用眼神警告她。

听到这一句，赵卓卓立刻闭嘴了。

瞄～

赵卓卓这才注意到，黑得不行的扑克脸此刻就怼在她眼前，臭脸都能那么好看，皮肤好细腻，鼻子好挺，她眨了眨眼，突然有些慌乱。

陆程微微一皱眉，下一刻脸上所有的阴云消散，勾起唇角，“赵卓卓，你脸又红了。”

赵卓卓：……

他的声线很低，这样的声音赵卓卓错觉哪里听到过，想起来了，是寸琪琪，给她听过从音创部那搞来的，所谓听了就会做春/梦的录音。

当时的那些录音赵卓卓都没听脸红，现在却轻易被他这句话弄得更加脸红，她暗道自己不争气。

陆程又凑近一点，鼻尖快擦到她的鼻尖，逗她，“打领带解领带也一起学了？”

赵卓卓深吸一口气，淦！这男人怎么这样。

“我走了，晚安，拜拜。”她飞快的扔下这么一句话跑了，好像还听到了那男人低低的，不绝的笑声，她跑得更快。

陆程不知道，他最近可把这姑娘给逗狠了，赵卓卓回到房间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她想，如果自己有点恋爱经验肯定不会被逗的时候那么手足无措。

赵卓卓以前也算学校里有名的系花，喜欢她的人不少，但真敢上前追的没几个，一来是她身边总有个赫赫有名的富家公子肖央，二来能接触到赵卓卓的机会挺少的。

那时赵卓卓正拼命的熬夜接稿画画，一心只有钱，虚拟的东西接触多了后，目光再放回现实世界就会产生落差，这些年她一直沉静在完美纸片人的世界中，对现实恋爱完全提不起兴趣。

最近她总是被逗，明明陆程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她却已经脸红心跳不止了，她好好思考了一会儿，确定了两个导致她这样的重要因素，首先是陆程长了一张让人很容易心动的盛世美颜，其次就是自己情感经验不足。

至于其他的…陆程对她也有点意思？这念头刚冒尖就被赵卓卓打压下去了，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很多泡影一样的东西，美好但易破碎，来得快去的也快。

两年的假夫妻生活，可能会产生一段水月镜花的美好，也可能当这种新鲜感逐渐消失后，一切又会归于平淡。

但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很胆小的人，很多勇气，只有确定了对方愿意让她撒野，她才敢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