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寒进去的时候，非白都没有抬一下头，直到和警察的对话里，跳出韩依依三个字，非白才像被按了开关，缓缓的抬头看了过来。

他的脸色和上午看到的一样苍白，头发凌乱的耷拉着，嘴唇裂开了个口子，暗红的血痂衬的唇色暗淡无光。

他眼神茫然的投向方楚寒，透过他在寻找韩依依三个字相关联的画面，却什么都没找到，他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方楚寒从口型看出，他在叫：依依。

方楚寒把药递给警察，警察把药放到塑料的物证袋里，拿去给非白确认。

方楚寒看见非白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然后失控的抓住袋子，歇斯底里的问警察：“这是哪里发现的？哪里？”

警察严肃让他放手，他完全没有反应，反而抓的更紧，药盒都开始变形，一名警察上前，直接反手制住了他，他

就这样脸贴着桌子，被挤的都变形了，还在嘶吼：“这是哪里发现的？哪里？！！！”

“草坪上捡到的。”方楚寒站过去，回答了他的问题。非白瞬间脸色发灰，嘴唇颤抖，眼泪汹涌而出。

“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 ”非白被警察往隔离室里押去，他整个人都发软，靠警察架着，才得以离开。

警察拿回物证，又给方楚寒做了笔录，问了不少问题，炎虞以为方楚寒估计会说漏嘴，自己把自己套住，没想到关键时候，方楚寒很清楚，小鬼的说辞、炎虞的说辞，都不能跟警察说，如实的讲了自己看到和接触到的。

警察让方楚寒签了字，就让他走了。离开前，方楚寒问：“如果真的是意外死亡，蒋经纪什么时候会离开？”

“如果确实是哮喘发作，导致的意外死亡，明天就会让相关问询人离开了。”警察回复道。

方楚寒点点头，看着还在痛哭的非白，转身离开。

回程路上，方楚寒一路看着出租车窗外的景色，没有说一句话。

炎虞以为他还在为韩依依的事伤神，突然方楚寒说了一句：“炎虞，非白应该是为了韩依依，才愿意背负杀人的罪名。”

“他这样只会困扰别人。”炎虞觉得如果自己是警察，应该会很想揍非白。

“流言猛于虎，有多少狗仔，在警察局和派出所收买好了眼线。不说话是对韩依依最好的保护。”方楚寒突然懂了非白，懂了为什么在剧组里他没有挣扎解释就跟着警察走了，理解他为什么到了警察局，也没有一句辩解。

他脑海里又想起了韩依依满脸笑容跟他介绍非白的样子：“这是全中国最好的经纪人。”韩依依当时的眼神，他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爱慕和依恋。

“是最好的经纪人，也是最好的爱人……”方楚寒自言自语，出租车很快向前行驶，淹没在车流之中。没注意到，韩依依的魂魄竟然在朝警局的方向飞去。

作者有话说：

非白有点受不了这个事实，韩依依的药是因为自己丢失的。他很爱韩依依～

第11章 怨灵依依

一大早，方楚寒就从自己毛毛虫睡袋里爬出来，准备去看看非白放回来了没有。

他洗漱穿戴好，毫无防备的打开房门，看见一只长头发的鬼怪，整个脸都被头发遮住，指甲细长，正趴在地上，缓缓的朝他爬过来。

方楚寒倒吸一口凉气，把门“砰”的关上，结果那鬼怪没有罢休，穿过房门，追了进来。

那鬼几次想要抓住方楚寒，都只能穿过他的身体。方楚寒，内心恐惧至极，一个猛扑，扑到了还在睡觉的炎虞身上。

炎虞哪里理方楚寒死活，一脚把他从床上踢下去，方楚寒硬生生跌回在长发鬼怪的面前，吓得只能闭紧眼睛，开始念经。

彻骨的寒冷顺着他的肩膀，移到了他的耳边，他整个人抖的更加厉害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方楚寒，是我。”

韩依依？方楚寒一愣，缓缓睁开眼睛，鬼怪两只手搭在方楚寒的肩上，黑色头发遮住了脸，随着她抬起头，露出了青紫色的脸，黑眼珠没有眼白，正盯着他看着，“我是韩依依。”

方楚寒感觉自己想晕倒，却意识万分清晰，长发鬼韩依依身上散发着食堂阿姨处理苦瓜时，那种发涩的苦味，让他神志反而比平时清晰几分，他终于知道了炎虞所说的“苦的灵魂”是什么了。

方楚寒嘴唇抖抖索索半天，长发鬼怪露出的脸对着他扯了扯嘴角，感觉像是在微笑：“我终于知道，你在录影棚里，为什么会是那个表情了。”

“你真的是韩依依？”方楚寒听到这，才算有点相信，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