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10)
“师妹啊,我说句公道话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辰逸好像也没比司妧大多少吧?”林琛扶额,见她咬牙切齿地强调了好几遍“老男人”,忍不住想替所有年上弱弱维个权。
“林琛!!”柳然然气急败坏了,连“师兄”都不叫了,霸道地直呼他大名,“我说他老男人就是老男人!!大三岁也是老男人!你有意见??”
林琛立时举手投降,“没有没有。”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柳然然又开始自行安慰,“大家只是同事,私下里将讲句话而已,没什么的!”
“嗯,你说的对。”林琛抬眼看她。
“可是狗公司为什么还不出来辟谣!!”
“狗华夏,能不能对我老婆好一点!!”
江恒无意再听,虽只是听了个囫囵半片,但也大概明白了柳然然说的是个什么事。
他抬眸看了眼廊道尽头,窗外探进来的一株不知名的粉白枝丫,随着微风飘进来阵阵花香。但这香气好像太过浓郁,江恒反倒越发有些昏沉。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失措,愣了愣才想起来林琛好像前两天给他发了份论文初稿他还没来得及改,这才迈开脚步往办公室的方向去。
再抬眼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江恒手指捏了捏太阳穴,将电脑关机,伴着星光回到住处。
门厅一如往常漆黑一片,门口并没有女士鞋,但司妧也是有懒散不换鞋的时候,他不确定她是一定没有回来。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再次路过主卧时,江恒还是轻轻叩了叩门,轻声唤了句,“妧妧。”
房内没有人回应。
江恒的手在门把手上捏了捏,最后还是拧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灰暗,不远处,灰白色的厚重布艺材质的拖地窗帘半敞着,透进窗外的半边月色。
床上的床品铺的整整齐齐,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她,确实还没有回来。
江恒关上主卧的门,踱步到自己的侧卧。
司妧在市内拍戏时,一向行为很规律,从未有彻夜不归的行径。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过很晚才回来的时候,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江恒心里总有种空落无措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他年长司妧九年的时光,好像照顾她,一直是理所应当的。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眼里永远的小孩。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她的半个长辈。思虑再三,他还是摸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电话确认了司妧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可他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却似乎并没有随之消散。
因为手滑误碰跳出来的娱乐新闻,更是加重了心中的无措。
不知为何,江恒侧躺在床上,难得的了无睡意。
以往像今夜这般失眠时,江恒大抵是会选择起身去书房,看看文献,干点有意义的事。
只是今晚,他却莫名生出了些惫懒之意,忆起了些许多年前的往事。
母亲罗忆云和司妧的妈妈傅娴烟,曾是同一个舞蹈团的前后辈,更是多年的好友。
司妧妈妈怀孕时,罗忆云还曾私底下和她开玩笑,如果是个女娃娃,以后长大了就嫁给江家做小媳妇。
这事他从小就知道。
只是他好像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这件事。在他眼里,司妧一直是自己该好好照顾的小妹妹。
司妧刚出生时,他是最先在医院里迎接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之一。尚在襁褓中时,他也曾无数次抱着话还不会说的小宝宝。
等到自己正少年时,她还是个只会在幼儿园里玩泥巴的小屁孩。
好不容易等到司妧上小学了,自己却已经离开南平去清河大学读书了。
是以,虽然司妧还是个小奶娃时,江恒也跟着照顾了很多,但实际上两人青春期的成长完全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随着司妧逐渐长大,当初的戏言大家也都没再提及。毕竟九岁的年龄差,成长的轨迹很难重合,更不要说两个人还能培养出什么感情来了。
后来还是司妧高中的课程学得有些吃力,由罗忆云做主,在司妧高一的暑假,让江恒给她补了一个暑假的理科课程。
那是司妧小学毕业后,江恒再一次重新认识她,那个当初自己抱过的奶娃娃。
后来,司妧相当争气地同样考进了清河大学。那时候整个司家都高兴得不行,傅娴烟更是将功劳完全分到那一个暑假的补课。
只是后来司妧在清河大学好好地上着学,突然有一天回家说决定要进娱乐圈,司家内部因为这件事,闹得很严重。
司妧的爷爷司盛义,更是气得要将司妧锁在书房关禁闭。后面虽没真正关,但司妧暑假放假在家的那半个月,几乎是没办法独自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