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1717)
野狼利爪毫不留情的踏下,骷髅坚硬的头骨也抵不过野狼发了狠的力度,在它脚下被踩得粉碎,变成了一片碎骨。
然后,不动了。
野狼随口扔掉嘴巴里的碎骨残渣,这才冷冷的抬起头,看向被杂草遮掩的不远处,咧开嘴巴发出低吼。
杂草丛中安静了一瞬。
像是后面隐藏的东西也在畏惧野狼的不留情面。
但这种畏惧只维持了短短瞬息,就又一次在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命令下,再一次的向溶洞的方向进发。
不过,十几匹野狼已经被惊动。
它们警觉的看向四周,只要杂草稍有晃动,它们就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扑进草丛里,凭借着狩猎者的本能和知觉,向敌人发起愤怒的攻击。
一具具骷髅连枯死榕树前的空地都无法抵达,就被野狼阻止在了外围的草丛中。
杂草剧烈晃动,骨头被踩断的碎裂声音一声声传来,混杂着野狼愤怒的低吼声,足够令人心惊肉跳。
然而,就在野狼专注于杂草丛中的腐烂骸骨时,义庄里,异变顿生。
最开始的声音,是从一具薄棺里发出来的。
咚。
咚。
从棺盖下面规律的敲响,像是有人在敲门,只是敲门的“人”,在棺材里,而这扇门通往的,是从被镇压的罪孽到人间。
薄棺的用料很差,棺盖只有薄薄一层木头皮,以致于当棺材里的人敲击棺盖的时候,从外面还能看到棺盖不断的凹凸。
像是被关在棺材里的人在拼命挣扎,想要出来。
而下一刻,“嘭!”的一声,棺盖的薄木板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一只青白僵硬的手臂,直愣愣的从大洞里伸出来,直指向早已经腐烂没有了屋顶的天空。
然后,那手臂缓缓收了回去,又一次的重击棺盖。
这一回,整个木板都被掀飞了出去,露出了薄棺里的放置的尸体。
清冷皎洁的月光透过屋顶的大洞照射下来,将整具棺木都笼罩其中,使得尸体沐浴在圆月之下,显得更加惨白没有血色。
这并不是燕时洵之前见到过的无头尸,不是当年被围剿屠杀灭门的村民。
尸体身上穿着寿衣,但上面粗糙的针脚和胡乱绣上去的图案,能够看出这并不是精心准备过的衣服,反倒像是慌忙之中随便买回来的粗制滥造。
而寿衣下面的尸体,也已经腐烂得多只剩下枯骨,干瘪的浸泡在尚有些湿润的脓血烂木中,像是一团烂泥一样恶心。
却唯独尸体的头颅,完好无损。
五官依旧清晰可见,惨白僵硬的皮肤下面爬满了青紫色的血管,但是却足够辨认出这张脸的身份。
就好像专门留下了这一张脸,使得有仇恨的人,不会找错了报仇的仇人。
如果燕时洵在这里,他会第一时间发现,与当年被屠杀尽的村民们不同,这具尸体的主人,属于百余年在那场由怨恨生发的“瘟疫”中死亡的加害者。
即便人已经死亡,但过重的杀孽仍然不肯放过他,让他的魂魄在死后也无法逃离这里,只能被禁锢在自己的尸体中,日复一日的感受着自己的尸体一点点腐败。
先是内脏,然后的皮肉……蛆虫在他的血肉中翻滚钻动,每一次蠕动都清晰可感,他亲自见证了自己的尸体腐烂成一把枯骨,恐惧挥之不去,可他却被关在这具棺材中,动不了也喊不出,只能这样怀着惶恐和悔恨,度过了百年的时间。
这是那些被屠杀而死的村民们,对于加害者的诅咒。
——你毁掉了我的幸福,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家人死在我的身前,我小女儿的头颅就滚落在我的脚边,死不瞑目的看着我,质问我为什么不保护她……即便死后,你也不肯放过我,让我的魂魄被囚困于死亡之地,守着我的尸体日夜痛苦难安。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也来自己感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我诅咒你,你将会因你的杀孽而死,魂魄被困在你自己的尸体里,亲手杀掉你的家人,然后感受你自己的腐烂和死亡。
当你日日夜夜痛苦彷徨之时,你会回想起,曾经由你自己造成的累累杀孽,那些瞬间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或许到那时,你才会知道,你到底犯下了怎样不可饶恕的罪孽……
而我,会原谅你,放你离开。
然而,善良之人不会理解作恶之人。
被屠杀而死的村民们即便怨恨,也依旧留给了那些加害者们一条生路。
即便他们自己的魂魄被九寸钉钉死在薄棺里,无法离开也无法投胎,但他们依旧心软的想,只要那些加害者们悔悟,他们就放过加害者,让那些加害者们得以去投胎。
甚至百年来,加害者的尸骨都依旧停放在义庄里,让被家属们抛弃于此的尸体有了最后一个可以容身之处,不至于风吹日晒,成为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