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野又让小丁把阀门打开,他绕开车头,去冲洗车的另一面,“洗完这辆我去买包烟,晚点回来。”
小丁无言。
买烟能用多久?还不是要去。
*
乔稚晚发给怀野的地址,正是那个男人工作的事务所,她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也许他离开咖啡厅后直接回去了呢。
不管怎么样,既然他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拦住他的概率大之又大吧。
乔稚晚发现自己堕落了。
她居然也开始使用这种围追堵截的招数了,这难道不是那些一度想从她身上挖出点花边料的记者和媒体们最爱做的事吗?
果然人最终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屠龙少年终于放下了刀,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龙。
这么在理智与不理智之间挣扎着,乔稚晚的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她把自己活脱脱地全副武装成一副狗仔的模样,这么热的天穿了件薄风衣,帽子、墨镜,一样不落。
说到底也不想被人发现,她居然沦落成这番模样。
今天她还在网上搜索了下,已经有寥寥几条消息说她离开了自己的在北京的居所,有人猜测她是否准备回到纽约筹备下半年的巡演,但Rachel已经另外安排了乐团另一位与乔稚晚数年来争的不相上下的提琴手即刻开始演出了,LosSeason官方并没有Joanna的消息。
她是LosSeason的顶梁柱,如Rachel所说,如果她Joanna执意要自由,那么Rachel不介意毁了她。
乐团还需要继续往下运转,不是全世界都围绕着她转的。
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房子是被Rachel卖掉的。
还好,不至于让人发觉她有多么狼狈。
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乔稚晚四下打量周遭,在意自己会不会被跟拍,也许习惯了从小到大全世界都围绕着她转的感觉,竟然有点不甚习惯。
她想起上次怀野揍了的那个渔夫帽男人,他的相机里全是跟踪她拍摄的照片。
从她这次回北京起就算了,连她去年逗留北京的大半年,都几乎事无巨细地拍到了。
这不禁令她毛骨悚然。
总觉得背后还有一双她看不到的眼睛在盯着她。
也许她现在搬到了哪里,也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乔稚晚思至此,谨慎地扶了扶墨镜,观察四周时,马路上掠过一阵引擎的声响。
她下意识以为是怀野,回过头去。
却没看到人。
又转了半圈儿往另一个方向,也没看到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不觉她心下也更警惕了,拿出手机准备打给他。
身后忽然落下一阵脚步声。
离她越来越近。
“……”
乔稚晚转头,还没完全回过身,都没看清对方是谁,鼻梁上的墨镜便迅速地被那来人摘掉了。
倏然对上少年亮晶晶的清澈眸子。
怀野唇上斜斜咬着一支烟,瞧住她,散漫地笑起来:“什么啊,大热天捂这么严实,怕我认不出你?”
“你不是认出来了吗。”
乔稚晚白他一眼,伸手要夺走他手里自己的墨镜。
怀野却恶作剧似的,高高地挥起了手臂,仗着自己个头的优势故意不给她。乔稚晚抢了半天没抢到,不留神还撞到了他的胸口。
接着,手腕儿便被他拿着墨镜的那只手捏住了。
他故意把她整个人往上提,她穿着高跟鞋都只得踮起脚来,一抬眸,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他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住她:“下次踩高跷出门吧,穿什么高跟鞋。”
乔稚晚懒得跟他抢了,要挣扎出自己的手腕,他的力气却也很大,捏的她骨头都疼,还好死不死笑得特别好看,懒洋洋地说:“姐姐,我可不白来,你这次打算怎么报答我?”
乔稚晚咬牙笑笑,看着他,嗓音清冷:“你不是要钱吗?”
“是啊,”他得意洋洋地扬声,“那你准备给我多少啊。”
“……”
怎么会有这么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人?
乔稚晚是真的没钱了,但是她也是真的需要他的帮助,她任他这么抓着她手腕儿,阖了阖眸:“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
“得寸进尺?”怀野听到这个,好像听到了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他弯了弯唇角,垂下眼,直视着她,开着玩笑,“我如果非要得寸进尺呢。”
乔稚晚的唇微动,此时,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猝然的铃响。
“你松开,”乔稚晚命令他,压低了些语气,“我来电话了。”
“我又没聋。”
怀野如此还是撒开了她,瞬间的失重,她半个人往下一跌,差点儿站不稳。
电话是许颂柏打来的。
乔稚晚匆匆整理自己一下,好像自己就在电话里的人面前似的,从头到脚都打量了自己一遍,还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