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怀野答应的十分爽快,“带路。”
他只撤开了一条胳膊,另一条仍搭在她的肩。
人高马大的,又懒懒散散地倚着她过来,甩都甩不开了似的,还为自己辩解道:“不好意思啊,我真的太醉了,实在不想动。”
乔稚晚没再理会他,一步到了对面那扇门前。
她拧开门把手,几乎是扛着他,推门进去,
Louis一路小跑蹬蹬蹬地跟他们后面进来,嗅到了久不透光的气息和陌生的味道了,四下小碎步打着转,哈赤哈赤吐舌头,汪汪直叫。
不知是否是雨天的缘故,这间屋子竟有一种尘封许久的味道,衣柜中的樟脑丸挥发殆尽,久不开窗,灰尘很重。
乔稚晚莫名想到了中午的时候梁桁送她过来,穿进这间卧室,再出来,就变了脸色。
怀野这会儿才终于撒开了她,借着外面门廊一点昏暗的光线,他把自己重重地扔到了床上。
躺下来。
乔稚晚要开灯,怀野的胳膊挡在脸前,好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蓦然出声说。
“别开灯。”
“……”
乔稚晚犹豫了一下,手从门边的开关拿开了。
他的长腿半搭在床边,两只脚还踩在地上,如此显得双腿更瘦长。
上半身完全平躺,还穿着演出时的那件白色衬衫,几乎全身湿透了,下摆高高地窜起,线条遒劲的腰线展露无疑,腹部平坦。
一片白皙蔓延到裤腰。
皱褶隐隐。
乔稚晚倏然别开视线,不好继续往下打量了。
毕竟是他让丁满借这里给她暂住,于是她出于关切,还是问了他句:“那个,你就这么睡吗,衣服不换?”
“嗯,”他从鼻腔里出了一声,还是很难受似地,“换吧。”
“……”
什么叫,换吧?
是不确定换不换,还是要她给他换?
乔稚晚还想到他后背还有伤,这么睡一夜估计会发炎的吧。见他毫无反应,她说:“那我去叫丁满帮……”
“不要,”
怀野打断了她,胳膊这才撤开眼前,他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了小半秒,又转头看着门边的她。
一双黢黑的眼灿若星辰,带着笑。
脸型与五官棱角分明,这么侧头看着她,气焰都柔化了。
“你来帮我。”他说。
“……”
乔稚晚都不知道说他什么了。
“快啊,”怀野见她没动作,又催促,“你过来帮我脱了,我就给你道歉。”
“……”
乔稚晚半抱着手臂靠着门框,嘴角一扬,这下真的气笑了。
她不可能再上他的当的。
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对不起”,算了吧。
乔稚晚自然也是有脾气的,她把趴着床边儿,要往他身上窜的Louis都拽开了,十分冷漠地瞥他一眼:“乖,做梦去吧。”
她就带着Louis出去了。
怀野在她身后闷闷地嘁了声:“小气。”
乔稚晚正要关门,还是好心提醒:“赶紧脱掉吧,你要是真这么睡一晚上,背上的伤口该发炎了。”
“要你管。”
他恨恨地道。
她只当他是小孩脾气,笑道:“宝贝弟弟,下次求我都不给你开门了哦。”
怀野完全不以为然:“那我就去你家住,反正我有密码,怕你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要脸?”
“你不是正在说吗?”
乔稚晚懒得同他再多嘴,退出来正要关门。
迎面撞到了小丁。
小丁初初听见家里的动静还以为是外面的风雨声,起夜摸着卫生间过来,便见到一言两语这么斗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还有一条庞然大物似的狗。
小丁没完全清醒,顿了顿脚步,看到床上的怀野,支吾了声:“……小野哥,你回来啦。”
意识到这是哪个房间,小丁赶忙说:“啊,你不能住这里的,小野哥……你、你睡外面……”
不能住?
乔稚晚正一头雾水,怀野已撑着自己从床上起来了,长腿挥开,一边解着白衬衫的纽扣,一边朝门边走来。
他倒是十分自觉地去睡支在客厅的那张床了。
经过乔稚晚,还半眯起眼睛,对她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今晚别梦游了,昨晚钻我怀里怎么都赶不走,一直挤我地方,我还没让你道歉呢。”
“我……”
乔稚晚动了动唇,还没说出完整的话,怀野便轻慢地从她脸上别开视线。
怀野又唤小丁:“丁满,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我没劲儿。”
“……小野哥,我、我这,”小丁很是窘迫,“我这还憋着尿呢。”
“你早点憋醒我也不用在门口睡两个多小时,”怀野恼了,不耐烦地喊他,“快点。”
小丁无奈,对乔稚晚说了句:“姐姐你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