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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排练室的玻璃被砸了个稀碎,狗还被人偷了,梁桁闷着一肚子火儿,大早上就开车来到乔稚晚家楼下,准备找她问个明白。
他气的到底不是这两件事,而是她和他分手,最根本的原因是不是怀野。
他们走的实在是太近了。
她和他在一起这大半年来,聚少离多,从前欢好过,现在撕破脸了,也要撕个明明白白。
她因为别的男人和他分开他没话说。
因为怀野,那是一万个不行。
谁都知道,他顶讨厌那个小王八蛋。
而昨天所有人都看到了,就是怀野带她去他排练室的。
乔稚晚那么矜持自我的一个人,自己肯定不会做出这样失格丢脸的事情,何况她从她妈妈的乐团跑掉后,媒体都盯她盯的很紧。
梁桁自然也知道,她和她妈妈的关系这么多年都很差。
她妈妈很讨厌她和他这种玩“不入流”的乐队的男人交往,之前和他在一起,本就有想故意弄出点什么花边新闻的心思。
梁桁的乐队那时正需要关注度,他于是就何乐不为了,可这么久了,他玩归玩,对她的感情总有点特殊的。
梁桁把车停在树荫下,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媒体记者什么的扛着摄像机去她家门口蹲她。
他昨天来找她就被那阵势吓了一跳,他昨天把Louis带走,是因为他对这狗也是有感情的,心想就算和她谈不拢复合,他也得把狗带走,不然白给她养了半年?
正想着,眼见门前二人一狗出来。
看清了和她在一块儿的少年正是怀野,梁桁气得狠狠拍了下方向盘。真就白给她养了这大半年的狗。
这一大早的,从一个地方出来。
看起来是真跟那个小王八蛋在一起了。
昨晚在一块儿睡的吧?
乔稚晚没收拾多少东西,有一部分昨天让怀野拿走的,他顺手放到了丁满那里。
而他说替她想的办法,无非就是让她去丁满家凑合几天。
是丁满家,不是那个洗车铺的二层。
洗车铺人多眼杂,乔稚晚也多有不便。
怀野倒是很细心地考虑到了。
早晨小丁给怀野打了好几通电话,怀野都没接到,小丁又给他发来微信。
小丁的老爸被那个叫周明磊的男人骗了钱,加之他哥哥丁意去年过世,他老爸的身体就一直不好。
这下雪上加霜,乡下老家的爷爷因为村子里恶意拆迁气得旧疾复发,他爸和他奶奶买了今早最早一班的火车,小丁这会儿已经送他们到进站口了。
小丁不能跟着回去,他家的洗车铺还需要他,因为这个事儿,他中专都没读完就帮衬家中了。
于是今天把铺子交给怀野,让他帮忙照看。
乔稚晚记起上次她去洗车,怀野说他在丁满家的铺子帮忙不要钱的,这下很是疑惑,问他:“那你自己呢,不上学的吗。”
他才十九岁。
按理说,应该正是读大学的年纪吧。
现在却这么无家可归,游手好闲的,成天在各种地方混吃混住,给人洗车又不要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怀野却不愿同她多说,安排道:“丁满给了我一把备用钥匙,我晚点顺便把你昨天的东西一块儿拿过去,他家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没人,你住一段时间应该可以。”
“那,丁满呢。”
“你住他家,他只能住店里了。”
乔稚晚听他这么一副井井有条的口气,他自己的生活都乱七八糟的,倒安排起她来了,她不禁又问他:“那你呢?你也住洗车的地方吗,你给人洗了车,也不要钱,就为了住那儿吗?”
“我能长住的话,也不用昨晚来找你吧,”怀野检查了下带出来的东西,抬了抬眸,看着她,半眯起眼睛来,意味深长地笑了,“怎么了姐姐,一个人住害怕?想让我去陪你?”
这时,不远处遥遥地传来一声:
“——乔稚晚。”
她回头。
梁桁从他那辆黑色宝马上下来,朝她走了过来。
怀野也同时半眯着眸,闻声望去。
出了LiveHouse每次都西装笔挺的,穿的真像那么个东西。
梁桁走近了,警惕地看了怀野一眼,就要把Louis拽过去。
怀野倒是松了手,把狗链儿给了他,顺便把帮乔稚晚拿下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也一并塞给了梁桁。
梁桁张了张嘴,还没开口。
怀野就朝他悠悠然地吐了个烟圈儿,笑道:“正好你来了,还开了车,帮你前女友把狗和东西一块儿送过去吧。”
“——送哪儿去,”梁桁都顾不上跟他算昨天的账,烦躁地追问他,“送你住的地方?你们要……同居了?”
怀野懒洋洋地“啊”了声,视线掠过他和乔稚晚:“你要这么说,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