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
父母见他这么一日一日地步上正轨, 不再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终于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 高考前。
他又一次消失了。
港城到上海,坐飞机也要4小时左右, 飞机票早就售罄, 两地隔着一道冗长的海湾, 迫于时间, 怀野只得买了能在当晚抵达的特快火车票。
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即刻出发了。
仅仅是因为, 他听说, 她携她的乐团, 要在上海进行最后的加演。
她在北京演出时, 他没有去。
即便港城与北京的路程飞机不到一个小时。
她在港城演出时,他也没有去。
即使演出地点离他的学校只有几个地铁站的距离。
最后她去了上海,离他相距甚远的上海,作为这次国内巡演的最终场,完美落下帷幕。
到这里,怀野也是不打算去的。
但他还是去了。
独自坐了长达二十五小时的火车,来到她在的城市,进入了演奏厅,看完了那场她在国内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
那时怀野好像就明白了。
他对她是喜欢吧。
从很久以前就开始。
就算知道她这次巡演后就要离开这里,知道也许他们很难再碰面,知道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或许在她心里,他们甚至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关系。
可他还是去了。
她从前总是半开玩笑地问他读不读书,说到底她的心底不会纵容她自己像他那样无底线地堕落,她认为他们并不是一类人,所以当时的她离开的非常彻底,毫不拖泥带水。
又那么的合情合理。
不容置喙。
第二天就要高考,前一天这么贸贸然地跑了出来,手机都要被打爆,散场后,怀野在表演结束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演奏厅。
不是没听说过她要订婚。
也不是没听说过她身边有了新的男人。
那个人还是她喜欢很多年的人。
怀野并没有见她的打算。
他买到了飞港城的机票,即刻准备回去。
这样的音乐会,为了避免意外发生,都采用身份证实名制。
怀野想到她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偶然发现他曾经来看过她的演奏会,但他没想到的是,那天一出演奏厅的大门。
他就遇到了那个男人。
许颂柏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会来,早就等在这里,二人一年之前在北京见过,照就是斯文礼貌的寒暄。
他问怀野要不要等乔稚晚出来,一起去吃晚餐,顺口还聊起了他们即将要订婚的事情。
乔稚晚这会儿听怀野这么说,她躺在他的腿面,向上注视着他低垂下来的视线,一瞬间忽然发现。
她的少年居然长这么大了。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他下颌以下,喉结网上的那块儿皮肤,她以前都没这么抚摸过。
居然没有那种微微凸起的质感。
纹身的纹路清晰又漂亮,凌厉张扬。
“你说,他当时找你?”
她的思绪停留在他方才的话。
怀野顺势地抓住了她的手,他眸色沉沉地看着下方的她,有点儿脾气地咬了咬她的指尖儿。
用了些力度。
乔稚晚都暗暗地抽了口气,她缩了缩手:“疼,你干什么——”
怀野紧紧地握住她,死都不松开似的,他依然那么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她的手指,这么吻着她,渐渐地把她从他的腿面拽了起来,让她坐入自己的怀中,另一条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
乔稚晚猝不及防地“啊——”的一声。
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然后,怀野继续用那种极为深沉的眼神纠缠住了她,对上她被他这么又吻又咬得几分惊疑、几分朦胧的眼睛。
他微微抬起下巴,嘴角上扬起来,低觑着她,很是得意地笑了:“是啊,他说你们要订婚了,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是迟早的事——”
“………”
乔稚晚眨了眨眼。
“他想让我放弃你,就差直接告诉我,让我不要喜欢你了,”怀野半起眸子,语气一贯的得逞又恶劣,“但是我啊,我最喜欢看到别人讨厌我的表情了——所以姐姐,你说,如果他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会不会很后悔当时跟我说了那些话?”
沙发的侧面就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看来应该是平日给他和乐队排练时观察彼此用的。乔稚晚这会儿一个侧眸,就能看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地坐在同样通体赤/裸的他的怀中。她这么用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腰身微微下沉,就能彻底地拥有他。
和他在一起,一切都会变得十分新奇。
她知道自己的骨子里是有那种自毁又疯狂的东西的,于是她微微直起上半身,捧住了他的脸,让他仰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