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但她心底也清楚。
一方面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和他聊聊天,真的让她轻松许多。
“我先挂了,”乔稚晚对手机听筒那边的许颂柏低声地说,“怀野说Louis在他这边,我见到了打给你。”
怀野不耐烦了,催促她:“好了没啊——”
“还在打电话吗?”
“和谁啊?有那么好聊吗。”
“——你还不过来?我要出来了?”
他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乔稚晚简直要两眼一黑,她这下都没等许颂柏那边出声说话,匆匆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怀野察觉到她的反应,听到高跟鞋响回荡过来。
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乔稚晚多少也是有点脾气的,她把自己的包随手放在一边,走了过去,经过拐角时不留神踢了一脚那个狗粮盆,差点儿给踹翻了。
一声突兀的噪响后。
少年的笑声继而飘荡起:
“干什么,踢你儿子的碗干嘛?生气也不能拿人家吃饭的东西发火吧,再说了,之前还不是你不要它的?”
乔稚晚一抬眼。
浴室的门开大半,他这么半探着身子,肌肤上水汽蒸腾,泛着一层蜜色水光。他额头的发都打湿了,懒洋洋地拂在他的额头。
他的那双眼睛更好看、明亮了。
这么盯着她时,黑黢黢的,一眨不眨的。
真像是一只小狗。
这么乖乖地在原地等她过来。
但嘴巴还是丝毫不留情的坏:
“别看我了,我知道我很好看,”怀野朝她扬了扬下巴,点一点不远处,“——我衣服在柜子里,帮我随便拿一件吧,我等会儿要出门,你别耽误我时间,快一点。”
不知为什么。
乔稚晚居然很怀念他话很多,这么赖皮又喋喋不休的时刻。
刚才在车上他们之间的气氛的确有些尴尬,尤其是当她提及她快要结婚了,他就和她没什么话了。
没开空调,热气一阵阵地飘进来。
这栋楼显然有一定年份了,闷热至极,何况她刚挂断许颂柏那个电话时,搞得自己在跟谁偷情一样。
乔稚晚不知不觉也有点热了,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警告道:“你别出来,不然我要报警的。”
转身就朝他所指的一个衣柜的方向过去。
她边把自己身上的这样外套脱掉了,随手放在一边。
她穿一袭典雅素净的栀子色裙子,本就身材纤薄,如此曲线盈盈,腰肢袅袅。
肩膀线条嶙峋,短了不少的头发末端打着卷儿,拂在白皙的皮肤,这么回过头去掠过他眼前一瞬的侧脸轮廓,一点红唇暄应,蓦然动人。
“想看还不给你看呢,不是有要结婚的男人给你看?”
怀野哼笑了声。
撤身进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此刻。
水声再次回荡。
要不是乔稚晚这些年关注过一些他的乐队的事,她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他那支如今红透半边天的乐队的工作室。
这么深居简行,他连个保姆车、保镖,甚至司机什么的都不配,把工作室开在这里避人耳目,着实不像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
说起来。
他们前段时间一起参加过那个品酒会。
他也作为“同圈子”的人被邀请,他们算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但为什么,乔稚晚总觉得他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或者说,是这么的。
独特。
这个词在她心底冒出来的一瞬,门外传来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两声的狗吠。
而她现在替他随便地拿了件他的衣服,脚步已经快到浴室门前了。
乔稚晚走得太快,只听见了一两声乖巧的狗叫,都没看到那只狗的模样,只听到言笑晏晏:
“Louis,今天带你出去玩开不开心呀?”
“那冰箱里还有冻的肉吧,等会儿奖励奖励我们Louis——”
“怀野到了吗,他今天学校不上课?我听符姐说他昨晚回学校住去了?”
“哎?这门开着,应该到了吧……”
乔稚晚心下操心那只狗,她敲了两下浴室的门,匆匆就要把他的衣服从门缝儿递进去给他。
然而,她递过去的一刻。
一只沾着水,触感微凉的手,箍住了她的手腕儿。
她被那只手的力道狠狠地朝浴室的方向拽了一步,她几乎是一步趔趄,就被他给拽了进去。
一瞬间,心都窜到了嗓子眼儿。
摔到他的身前,她才发现他只有上身□□,其余已经穿戴整齐。
刚才那么一声又一声地在她打电话时警告她,又探出半个身子恐吓她,全都是他有心诈她。
她的手被他这么死死地箍住,以至于她为他拿来的衣服都掉在了浴室的地面,沾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