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好久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就没声了,乔稚晚兀自小饮片刻,给夏帷拿了条毯子,照顾她睡下,到阳台抽了会儿烟。
然后去浴室冲了澡,也准备休息。
许是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回来和夏帷喝了不少的酒助眠也毫无困意,只得用平板不断来回循放过往的演出录像。
好一阵才睡着。
半夜时分,乔稚晚起夜喝水,朦胧听见一楼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回房间时掠过楼下一眼,见门开了,夏帷好像拥住了个男人。
她以为是自己做梦,没多留心。
又回去睡了。
直到一大早,一道颀长瘦高的身影,突然从她家浴室晃了出来。
年轻的男人这回完全赤/裸上半身,劲瘦窄腰上松松垮垮挂着条宽松的黑色休闲裤,慵懒自如。
头发才洗过,全都顺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没有乱七八糟的色彩遮掩,五官很俊气,一双眼睛更明亮。
就是那通脖张扬的纹身,这么一看,更扎眼了。
怀野正拿毛巾擦头发,见到人了,下意识地说:“浴室怎么停水了,”又看清了是昨天的那个女人,他微微地一愣,登时又眉开眼笑:“这真的是你家啊?”
……什么叫真的是她家?
“你怎么……”
乔稚晚还没想清楚他怎么在她家,正要说话,喉中猛然泛起一股恶心。
她推开他,冲进卫生间就吐了。
怀野:…………
第6章 Chapter.05
Chapter.05
乔稚晚趴在马桶边,昨夜的酒劲儿这才气势汹汹地冲上了天灵盖。
她的肠胃因了常年工作奔波、日夜颠倒,总犯小毛病,昨天晚上回来和夏帷喝酒之前就没吃太多的东西,这会儿空落落的胃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
Louis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动静,一溜烟儿地跑上楼,冲进浴室,绕着她汪汪直叫,着急地打转儿。
怀野擦头发的手顿了下,也跟了进去。
他昨晚来时没细看,只觉得这狗眼熟,居然真是昨天梁桁拴在排练室门口的那条。
乔稚晚只穿了条轻透的丝绸睡裙,纤薄的脊背因了过渡呕吐的动作而微微颤抖,孤零零地坐在洁白的地砖,单薄苍白,恍若与这清早温冷的空气融为一体。
怀野见状,走上前,在她身后半蹲下来。
他见她一副痛苦的模样,犹豫了下,抬了抬手,掌控好力道,好心地拍了下她的背:“喂,没事——”
他话还没说完,她就是一句:
“别……碰我。”
她近乎嘶吼,很难受似地,用力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很瘦,两侧的肩胛骨嶙峋,如枯蝶的翅膀,随着干呕而不断地翕动,震颤剧烈。
怀野的手停了停,却还是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脊背:“你这么难受——”
“……说了,别碰我,”乔稚晚感受到他的力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嗓音沙哑了不少,声音破碎,如同硬挤出来,“——听不见吗!?”
怀野有点儿讥嘲地哼笑了下:“吐成这样还有力气凶我,你不会是装的吧。”
他说着,站了起来,不管她了,“那你自己吐吧,你当我愿意管你。”
这房子是二层复式结构,家具装潢风格十分统一,每一件单拎出来都像是精美的艺术品,典雅、精致,无一不透出这里的主人独特的审美和品味。
浴室同样简洁雅致,瓷砖地洁白,大理石纹的盥洗台宽敞干净,同时拥有按摩浴缸和淋浴间。
浴缸的正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俯瞰出去,脚下高楼云集,风景非常不错。
只不过,什么都太大了。
总觉得空落落的。少了些人气儿。
刚怀野冲了一半的澡就停水了,他只匆匆地洗了个头发,头发丝儿飘着缕淡淡的香气。
与昨天她经过他时身上的味道很像。
怀野环着手臂,靠在浴室门边儿片刻,见她还趴在那边,半天起不来似的,好心地提醒道:“对了,你家停水了,别吐满了,等会儿冲不掉我可不帮你。”
吐了个天昏地暗,什么都没吐出来。
胃里一阵阵的痉挛、抽搐,伴随着剧烈的反酸,乔稚晚整个人犹如虚脱,脏器都好像要翻搅一通,争前恐后地从她的喉咙里挣扎出来。
太难受了。
怀野见她不动了,顿了顿,问:“哎,没事吧?”
她不说话。
“还没吐完?”他又问。
她还是不说话。
怀野的脚步停了停,想起了什么,从浴室出去,下了楼。
Louis在乔稚晚脚边打了会儿转,也一路跟着他跑了去。
乔稚晚滞滞地盯着空气,听着他的脚步远了,呼吸渐渐匀了下来,整个人虚弱不已。
想到昨夜睡前夏帷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哪怕她要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