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她根据动静想象的。
乔稚晚不用看,想都能想得到外面那一人一狗惺惺相惜的模样。
那夜楼顶过后, 他们之间便有点尴尬了, 或者说,因为那天在泳池她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他和她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点奇怪。
乔稚晚也不知道他这几天不常在家, 是真的因为去试摩托车, 还是有意躲她。
她想到夏帷曾经跟她描述的他。
——泡了个小乐手,见面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姐热情的不得了, 后面电话不接, 微信也不回了。
乔稚晚那时可想不到这“小乐手”居然是她那天撞到的偷狗贼, 听门外Louis那殷勤的动静, 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被偷了, 而她, 现在居然还和他住在了一块儿。
他不是这个姐姐那个姐姐很多么?还有好多姐姐上赶着想他去家里住, 他最近完全挪不动窝, 每晚都在这里休息。
可她说到底, 却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对他的完全不了解,让她居然好像被他这么个弟弟拿捏住了。
乔稚晚想着,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决定今天从卧室里走出去,就摆出点自己的作为“年上”的姿态来。
亲了他也没什么,她是姐姐,是这个房子里食物链的顶端,当然想亲就亲了。
关于他的事情,想问就问了。
正脱下睡裙,换上端庄正经一点的睡袍,系着腰带。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Louis撒着四蹄就冲了进来,扑一样朝她过来。
乔稚晚慌忙掩上没完全遮住自己的睡袍,便见少年一道颀长高挑的身影,懒懒散散地倚住了门框。
怀野半抱起手臂,靠着门,抬眸看着她,还是那般略带不满和不耐的口气:
“几点了?还睡?”
这是离开了顶楼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就这么欠欠的。
乔稚晚一副不想和他计较的表情,优雅地挑过眼前一缕发,平静地笑了笑:“才起来,看不到?”
“看到了,”怀野定定地瞧住她,倒是意外的好脾气,“昨晚窗户没关,要不是怕你半夜梦游掉下去,我也不会进来查看。”
嘴里真是没半句好话。
怀野没再多说什么,双手落入口袋,命令她道:“穿好你的衣服起来,过来帮我个忙。”
“为什么是我,”乔稚晚气笑了:“你不能找别人?”
怀野回眸觑她,眉眼微抬:“找谁?”
也对。
丁满回老家了。
“而且,”他又补充着,笑了笑,好似在讨好她,“这里也没有人比你懂音乐了。”
乔稚晚一万个不情愿,但出于他这句话,还是穿好了衣服出来。眼见着正对着她卧室的那扇常年不打开的门,对她敞开了怀抱。
又是那个幽暗的房间。
不常见光的房间。
藏着秘密的房间。
乔稚晚在这里住了快半个月,之前就猜到了,这应该是丁意的房间。
丁满走之前,还对怀野说,如果觉得顶楼吵,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写歌录音,可以用这间房间。
拉着厚重的窗帘,不大的空间如潮闷的雨天一般阴沉。
还是那样一尘不染的床单,灰尘的味道夹杂着挥发殆尽的樟脑球味儿,没有一丝丝的人气儿。
已时至六月末,这样闷热的夏至时节,站在门边,居然浑身都冷嗖嗖的。
怀野正半蹲在书架前翻找着什么,察觉乔稚晚站在门口久久不动,也没回头,嗓音落在尘埃中,显得寂寥而冷淡:
“进来啊,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乔稚晚顿了顿脚步,走了进来。
她不自禁地捏了捏睡袍的领口,气温不低,她进入这里的一刻,还是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怀野找到书架下方的一个笔记本模样的东西,抽出来,站了起来,他回眸瞥她一眼,淡淡地道:“跟我还装什么,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别总是装的那么理性吗,你就不是那种理性的人。”
他顿了顿,看着她,又恶劣地笑了。
“你不是说,你是个疯子吗。”
“……”
好过分。
乔稚晚心下也有点脾气,沉了沉气,抬眼看着他:“行,我承认,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和丁满的哥哥之前认识不认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们认识,为什么你不告诉丁满这件事情,万一丁满知道了怎么办,你要怎么解释。”
“住了这么久,居然担心起别人来了,”怀野轻嘲了句,拉过来一张椅子,他自己坐到床边去,对她道,“过来坐下跟你说。”
他倒是真喜欢命令别人。
不住地是不是因为当乐队主唱的缘故,他确实比同龄人有主意主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