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黄昏(49)
每次都会说是路过或是在旁边谈事情,刚好想起她顺带来看看而已。但其实安旭母女俩住的都是申城的平民区,老旧危楼要拆不拆,怎么可能过路过,又怎么可能有事要在这苍蝇蚊虫四处飞的地方谈事情。
他这样说,给了那时的她更多的幻想空间,自作多情的以为遇到了良人。
母亲最终没能熬到她二十岁便被病魔抢去了生命。
在安旭最绝望最难过的那段时间里,是傅存怀在照顾着她,甚至处理她母亲的身后事,以及最终长眠于风水宝地。
后来的林氏在一夕之间被各大投资商撤资,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
就连娱乐新闻里都带了些对林氏的种种猜测。
在学校碰见林思娴时,她还嘲讽安旭,说为了搞垮林家,她跑去给傅董做情妇,脸皮都不要了。
安旭被嘲得莫名其妙,心脏却立马跳跃起来。
为着这一份猜想,她在一次还债时直接问了傅存怀。
傅存怀咳着笑了笑,没说是因为她,只说林氏阻挡了怀善药业的发展,商场如战场,希望安旭不要怪他不留情面。
安旭怎么会怪他,她求之不得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入场。
安旭被成功捕获了,在二十岁那年,头脑发热的跟一个比自己大十五岁的,自以为很了解的男人,踏进了围城。
而那时,离她最初与猎人的相识也才六个月而已,跨越了十九岁到二十岁,看似很长的时间,却是最短的。
后来的一切都像是生活在给她开了个微笑似的。
慢慢的,她不能出去逛街,不能出去社交,甚至不能回学校,活动空间就在别墅区。
最严重的是不能回学校。
安旭抗议,他就给她请家教,反正不能出去。
他开始强迫安旭学画画,她要是不画,那就关在一间画室里直到画了一幅作品才可以出来吃饭睡觉。
安旭抗议过,可傅存怀自己就是做药业的,囔得厉害时她被喂了不知名的药,丢进一间画室里。精神亢奋到无法静下来,甚至能杀一头牛。
画室里被关的不仅仅是安旭,还有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小男孩傅时错。
其实也不小了,那时候的他也有十三岁了。只是常年营养不良,没有左腿,又躲在暗无天日的画室里,导致他看起来就很小很瘦弱,一阵风来都能被刮跑。
见到安旭第一眼,他拖着没有左腿的裤管,阴沉沉地看着她,小小年纪痛不哭,饿不叫。
沉默又麻木地抬着画笔,一笔又一笔地在画板上划拉着。
这是傅存怀的侄子,听说他父母都是画家,在一次全家外出采风时出了车祸,双双意外去世,只留下了这个被母亲紧紧护在身下的小男孩。
无父无母的傅时错被傅存怀给接到名下。
安旭刚听到这个名字时还挺郁闷的,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取名为“错”呢?
后来才知道,他一开始不是这样叫的,这名字还是傅存怀给改,至于之前叫什么,别墅内所有佣人皆是闭口不谈。
安旭更加疑惑,却也没有再追根问底。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出去外面的,要出去可以,必须有傅存怀陪着且不能多看别人,尤其是其他的男性,她多看一眼他就会把她关在卧室里,锁个几天几夜,没人跟她说话,也没有网络。直等她受不了认错道歉,他才会放她出来。
可安旭是什么人啊,性子倔得像一头牛,往外走的念头从来就没断过,一次不成就会潜伏着等待下一次。
时日一长,见她还不长记性,傅存怀也干脆,不仅锁她,还在卧室内安装上高清大屏幕和立体音响,给她放一些S/M的虐待视频。
安旭从一开始的被吓到,到后面的只是看看,都没往心里去。
直到后来,无意间打开了一个房间,在里面看见那些各种各样的玩具时,背脊冒了一片的冷汗。
“漂亮吗?”那是当时安旭被抓包在现场时,傅存怀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手持着手帕,轻轻咳了咳,走过去拿起一副粉色的手/铐,温柔地摸了摸,随即转头看向安旭,戴着金丝的眼镜遮挡了里面的狂热。
傅存怀,十足十的S。
可安旭是正常人,性/生活也是正常的。
傅存怀当然知道,如果安旭是M,那他绝对立马把她丢出别墅。
他不允许安旭顶着这张脸,做出一些不符合这张脸的行为来。
他对她的掌控欲越来越强,一点点小事都必须得按着他的心意来。安旭一开始还跟着反对过,可他是怎么样的,前一秒好的,下一秒就什么都不准。
她要是再抗议,傅存怀的脾气就开始暴躁,明明表面上笑意盈盈、咳得快喘不过来,下一秒却能把身边的东西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