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就在阮清清身旁，比她高出一个头，听到她手机的声音，下意识往声源处看了一眼。

这一眼，又看见了那个称呼。

少年很快移开视线，女孩浅浅的笑声让他心里发堵。

脚边有块小石子，江衍垂头看见，绷着脸踢了一脚。

很轻的力道，石子却被他踢到了几米远。

*

放学后，阮清清打算带江衍去找余晖。

去找余晖之前，她有特意询问江衍的意见：“江衍，你对篮球感兴趣吗？”

篮球？

江衍想起阮清清看那个渝哥哥打篮球时愉悦的笑颜，抿了抿唇，道：“喜欢。”

她喜欢打篮球的男生。

他要打篮球。

“真的？”阮清清有些惊喜，这样江衍更容易融入那些男生了。

江衍看见阮清清笑弯的眼，心里的窒闷得到缓解，薄唇扬起微微的弧度，再次重复：“喜欢。”

“真棒。”阮清清看他嘴角扬起笑弧，没忍住伸手捏住他的脸，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来，实际心里在窃喜。

啊啊啊，她刚刚摸江衍的脸了。

开心！

余晖没在班上，在篮球馆。

阮清清带着江衍去找余晖。

余晖此时正在打篮球，有人看见阮清清和江衍，碰了一下余晖的胳膊：“那是咱们新校花儿吧？来找你吗？”

余晖侧眸看了一眼，扔下手中的篮球，小跑来到阮清清和江衍面前，开门见山：“阿渝跟我说了，江衍想进篮球队？”

阿渝？

阮清清虎着脸，阮成渝可以嘛，这才到江城多久，不仅成了他们学校的校霸，还和她们学校的风云人物都打好关系了。

“嗯，对，江衍想进，可以进吗？”

“当然。”余晖看向江衍，主动朝他伸出手：“欢迎加入。”

江衍看着余晖，没说话，脸绷得紧紧的。

他没有和外人身体接触的习惯，尤其是陌生人。

经常被同学拿来比较，余晖早就知道江衍这个人了，听说很高冷，也很孤僻，还不太懂礼貌。

要不是阮成渝打招呼，他压根不会同意这样的人进校队。

他伸出手半天，见江衍没反应，当即皱了眉头。

阮清清不好意思地跟余晖道了歉：“不好意思啊，江衍有些慢热。”

余晖收回手。

阮清清耐心跟江衍解释：“江衍，刚刚余晖学长是想跟你交朋友，所以跟你握手，这是一种礼仪，别人主动跟你握手，作为礼貌，你不能一直没反应的，就像这样……”

她主动朝江衍伸出手，笑得很温柔，眼底带着鼓励：“你要握住我的手，才是礼貌的表现哦。”

女孩的笑很有感染力，江衍薄唇扬起淡淡的笑弧，伸手握住阮清清的手。

这是在教江衍礼仪，阮清清不敢占便宜，怕江衍学坏了，因此很克制，虚握一下就放手：“这样，懂了吗？”

江衍抿着唇点头。

余晖奇怪地看着阮清清和江衍，想到在论坛上看见那些扒江衍身世的言论，隐约察觉到什么。

等阮清清和江衍谈话结束后，他轻笑着再次朝江衍伸出手：“你好，我叫余晖，篮球队队长，欢迎你加入。”

江衍迟疑地看了阮清清一眼，阮清清笑着鼓励他：“你可以的。”

女孩眼底有信任，有鼓励，江衍不想辜负女孩的信任，忍着心底的不适，主动迈出新的一步，把手伸了出去。

还没碰到余晖，余晖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着余晖，对方并没有江衍想象中对他的反感，稍微没那么紧张了，江衍学着他刚刚的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江衍……高一A班的学生。”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神经全程高度紧绷。

他缓慢的说话语调，几乎验证了余晖的猜想，余晖笑了笑：“知道，高一年级第一名，学霸。”

不仅江衍紧张，阮清清也跟着他紧张。

她不是紧张江衍得罪余晖，是紧张贸然接触外人，会不会加重江衍的不安。

还好，还好余晖和她想象中不一样，意外地很好相处。

阮清清大松口气，余晖惯会察言观色。

阮清清的表现，让他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

江衍果然有一点问题。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什么高冷孤僻，扯淡，也许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自我介绍结束，余晖问江衍以前有没有接触过篮球。

完全没有。

意料中的答案。

余晖扔了个篮球给江衍：“那你先练习基础运球吧。”

江衍还要去餐馆打工，这个时间段没法练习。

因此摇了摇头：“不行。”

他还记得阮清清说的话，她说，别人问话，要回答，就算慢一点也没关系，一定要好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