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靥如花，歪着头对他说：“江衍……衣服脏了可以洗，我衣服脏了，你连我的一起洗好不好？”

她的潜台词太过明显，衣服脏了可以洗，但别推开她。

江衍再也忍不住，用力抱紧女孩，脏脏的下巴搁在她肩上，心里滚烫得好似有岩浆融入，温暖他冰冷的心。

少年望着被他弄脏的衣服，笑出了声音：“你要我的命，给你就是。”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孩，不嫌弃他所有的狼狈与不堪，像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把他一步一步拖出深渊泥潭，带来五彩祥云。

她这么美好，美好到他已经这么不堪了，还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江衍突然很怕，很怕自己会做不到让她幸福。

依偎在他怀中，阮清清满足地笑了，往他怀里拱了拱脑袋，软软地道：“江衍，你觉得自己脏吗？”

少年从嗓子眼里闷哼一声：“嗯。”

阮清清道：“那我跟你一起脏好不好？”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却一点一点渗透他的心。

这次少年没有回答，阮清清悄悄从他怀中抬起头，看不见他的脸，温柔地伸手轻抚他的头发。

江衍头发也有灰，摸到那黏黏的触感，阮清清很开心，这是她的少年在为她努力的证明，她怎么会嫌弃呢。

还在自顾自地说：“江衍，你要在工地做多久呀？”

“一个月。”

江衍不想让她太心疼，但他想要有钱买电脑，还想要赚够生活费，让他有时间去为做开发。

听到他不是打算一直做下去，阮清清松了口气，有点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用力往他怀里拱了几分。

直到巷子口传来妇女说话的声音。

“哎哟，大白天的，不害臊。”

阮清清刚开始没意识到是在说她们，听到仓促的脚步声，扭头看去，一个妇人带着小孩，捂住小孩的眼睛，骂骂咧咧。

那瞬间，阮清清羞红了脸。

手臂传来拖力，风吹拂在脸上，她只能看见少年的后脑勺，他在拽着她跑。

刹那间，阮清清就不害羞了，笑弯了眼。

丢脸还是狼狈，他永远和她在一起，这就够了。

原本一场丢脸的事，变成了阮清清心中另一个甜蜜的回忆。

那个微凉的傍晚，脏兮兮的少年，牵着脏兮兮的她，在巷子里被阿姨骂骂咧咧。

两人一路快跑，终于来到江衍的房间。

阮清清脏兮兮的，江衍让她等他。

房间里能坐的只有床和两把椅子。

江衍去卫生间洗澡，阮清清只好坐在椅子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想到江衍正在洗澡，他可能……大概……也许……什么都没穿，阮清清小脸烧红似的，直发烫，像个烧了开水的小水壶，头顶仿佛在冒烟。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阮清清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停停停，阮清清，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江衍那么单纯，不适合乱想。

正这样想着，阮清清听见少年喊他。

喊了好几声，她只听见最后一声。

“啊？你叫我？”猛然回神的阮清清因为心思不正，听见江衍的声音时，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

湿漉漉的双眼直直盯着浴室的门看，结结巴巴：“叫……叫我干嘛？”

手指抓着裙摆，瞪圆了眼睛，心里想着，江衍，你还小呢，不能胡思乱想，洗澡叫我干嘛，不能叫。

“帮我拿一下衣服。”少年声音暗哑。

哈？

阮清清眨了眨眼：“你叫我……只是为了让我给你拿衣服？”

“嗯。”

阮清清：“……”

骚凹瑞，歪的只有她一个人。

“哦，好的。”

顶着发红的小脸，阮清清羞耻心爆棚，埋着脑袋走过去，拿上她买给他的衣服，背对着浴室敲了敲门：“江衍，你开门。”

“咔哒。”

门开的声音响起。

像是一记重锤，砸在阮清清心上。

背对着门口，她已经想象到开门的江衍没穿衣服，没穿裤子，啊！

阮清清手里的袋子落在地上，她下意识双手捧住脸。

一个靠想象就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女孩。

江衍愣愣地看着女孩，捡起地上的袋子，此时的少年，身上穿着一条宽松的泛白牛仔裤。

那是挂在浴室窗户上的。

他让阮清清拿的衣服，是他折叠好放在床上的T恤。

他说了两次。

不过江衍怎么会怪阮清清呢，捡起衣服，拍了拍她的肩膀：“清清，你去洗个脸。”

她刚刚埋进他怀里，脸上都是灰。

本想让她洗澡，但是江衍这里没有她能穿的衣服，所以只好让她洗个脸就行。

阮清清“哦”了一声，带着颤音。

然后少年看见女孩磕磕绊绊转身，闭着眼睛，摸着往浴室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