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活着,水平地留恋着(72)
如果说忘记最快乐的时光,不去恨自己的懦弱,成全是她最大的心愿。
湛蓝的天空下,他在做什么。两颗接近的心是否会有所感应呢。没有急切地盼望,耐心地等待。他们相见的刹那会是怎样的情形。试猜想一下,是感动泣涕连连,相拥相依哭诉这段时间的遭遇。
并没有这样子,她知道他故做坚强,把眼里闪烁的泪水制住,看到他永远未变的眼神,眼中的神情凝固的色泽,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情况。
开始,重新回归的印象要怎样形容呢。也许她是改变,他也相应着改变,相互的变化总是很无奈。
窗外的景色开始熟悉起来,清晰的东西里藏在记忆深处是永远褪不去的色彩。虽说她说过她忘很多事,可是还是有想起他的时候,不过已经过去,就算有心痛的时候,总可以放下。
她没有去诉说她经历过什么,那没有多大价值,只要他们还会相见,已是最大的幸运。时间过去很久,并没有让他淡忘她的存在,反而增加许多印象,那份美好,仍然是她怀念的味道,握在手中一辈子的回味也值得,真的。
他身边现在是否有情人,她都会去祝福他。为他们曾经美丽的经历而祝福,他应该得到,请原谅她。
再次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也许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遗忘在某个角落里的东西,她没有继续找出来。拖着行李箱,看周围景色是否有所变化。
其实,还是和当初一样,并未改变,于是她放心。只是风有些大,因为她早先并没有注意过这样的风,今天才体会过风吹过的感觉,她说不清楚,第一次感觉只是有点生疏。如果从生疏到熟悉这段过程,并不会持续多么远,她应该很快可以适应下来。
从下车的那刻起,她停留很久,希望有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车站,左看看右看看关未有一个人出现,没有失望,静坐一会儿。
终于回来,临走时她说过会回来,这刻她该去找他吗。那他还会在那里吗。学校,家里……还是在她的小屋里。这样的空间足够让她找很久。
思考很久以前留下来的问题,才知道,受伤的人还是会有一个,面对他,她不想无助,也不想让他落泪,那个人便是花间艾。
回家。变化
消失的东西没有,多出来的东西还是没有。并没有因为她回来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一切照旧。一如往日,繁华上演的地方不胜枚举,只是他们陶醉这片繁华之中。找不到的影子,大概他们没有那样的心情。
和昨日擦肩而过之后来到今天,不会忘记仍然有她空余的地方,顺着某个方向走下去,她并没有那样做,对她来说,这儿有她很多熟悉的地方,该从哪个地方走起呢。
她应该明白她首先要回一趟家,这么多年,虽然它并没有带给她任何温暖,至少还是个家,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呆过的地方,应该回去看一看。
冷清的感觉让她不想面对,这是她第一次开始的想法,从他们的情况,她可以理解,这是多年来从未变过的事实,也不会因为她而有所改变,深刻的滋味她不愿提及,应该明白它对她有过伤害。
那时的街已经完全沉浸在暮色之中,让她不愿继续前进,回家,回家,回家……想到的只有家,它什么都不可能带给她。抬头望那所公寓之前,有灯光照耀着,他们回来了吗。
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如果这种感动,全部是因为她曾经永远躲在黑夜之中等待所有光明来临。在很多时候,她想搬出去,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多少让她忘记那时所有的伤痛,快乐虽然短暂,一切来回变幻太快,来不及让人从现在阴影中走出来,之后又一场幻境接踵而来。
才开始学着忘记,不断学习,收获到只是她想换一种好的结局,太多的伤感困扰着,总希望换另一种状态投入到生活之中,体验另一番滋味。适应生活给予她的状态,明白一种道理,是昨日未必真正了解过的内容。告别很多次后才渐渐懂得万事随缘。
后来她不再幻想还会有段爱出现在自己面前,也许她真的不适合在受情的漩涡里挣扎太久,勇敢退出来才是种明智的选择,所以她带着很多思绪去慢慢消化感情累积的包袱。有一天,她可以面对深思,做个合格的母亲。
迈开艰难的脚步踏上楼梯,很久未见他们,剪不断的那份亲情。
她住院期间,只有他们陪在她身边,第一次从他眼中闪现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转头不敢继续面对他们,在她眼中存在的影子只是那份泪珠,轻轻滑落在她的脸庞也是那份泪珠。
他们之间,那份亲情何时才能康复,她不会笑,不会说,遗忘那段爱与被爱的痕迹。谁能告诉她曾经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包括他们在内,很多人没能告诉她究意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