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在我身边,我就不怕冷了。”经过误会,兰堂懂得打直球了的好处,也不怕窘迫,直接说出人类美好的感情,“心理医生很好奇,异能力无法治疗好我,是什么治好了我的疾病。”
兰堂用念故事的语气:“是你,我最爱的人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的太阳融化了冬季。”
保罗·魏尔伦不禁走神,太阳?这个词好像是哥哥挂在嘴边,哥哥在追求太阳和大海?
“亲友,你和我哥哥很像,在某个方面。”
“哪方面?”
“他也很喜欢追寻太阳。”
“……是吗。”
兰堂的脸上的情绪令保罗·魏尔伦无法理解。
兰堂半阖眼眸,笑道:“你哥哥没有追寻到的东西,我追寻到了,就在我的怀里。”
保罗·魏尔伦疑惑:“我是太阳?”
保罗·魏尔伦享受被人珍视的感觉,惊讶地想道:亲友竟然找到了哥哥在追寻的东西。
兰堂温柔地抱着保罗·魏尔伦,胸口之间,心脏的距离是那么近,不再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陌生,“你是其他人的风暴,我一个人的太阳,你温暖不了其他人,只能温暖得了我。”
八年前,孤独的异能谍报员有了一个搭档。
这个搭档稚嫩、冷漠、双眼写着对世界的探究,干净纯粹得像是一捧会融化的雪。
冷是真的冷。
融化了那就一定能盛开出春日的奇景。
兰堂当初就压力很大,怕自己无法为对方指引正确的道路,怕自己肩负不起法国政府的任务。
最终,兰堂的感情得到阿蒂尔·兰波的承认,拥有了与保罗·魏尔伦交心的机会。
哥哥把弟弟送到了兰堂的面前。
认同了这份爱。
保罗·魏尔伦不知哥哥的苦心,可是他懂兰堂对他的爱多么不可思议,他说道:“我不信,也许我能温暖……”哥哥?他理智地改口:“弟弟?”
兰堂揉着保罗·魏尔伦的脑袋,“保罗是一个爱哥哥、弟弟的人,这一点很好。”
保罗·魏尔伦落寞下来:“哥哥不要我了。”
兰堂说道:“你哥哥在等你改变,而你的弟弟——我想他就在日本等你吧。”
保罗·魏尔伦被他点破了弟弟的下落,也不恼。
“亲友,我知道哥哥在气我下手太狠,插手他的私生活,我只是没有办法把哥哥分给其他人,一想到有人在贪图哥哥的身体,害哥哥伤心,我就非常的恼火,那些人不配触碰哥哥的手指。”
那双蓝眸犹如地狱,燃烧的是世人的业火。
保罗·魏尔伦不是白纸一张的人。
他很聪明,在许多领域都一点就通,成长速度快到惊人,四年的时间就掌握了极高的暗杀本领。
他与常人有异,与世界格格不入,仅仅是他不屑于去理解其他人制定的规则罢了。
“你知道吗?”保罗·魏尔伦说着话,第一次伤心起来,那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他隐隐感知到的——哥哥心头的伤痕,“魅影拒绝哥哥,多么可笑的一件事,魅影不就是在追求超越者吗?”
“他看不到哥哥的真容,一无所知,我拷问他,得知他想要报复莫泊桑,我简直想要笑。”
“他哪里是在报复啊。”
“亲友,我不懂爱,但是我知道恨一个人是需要强烈的感情去支撑,比如我,我对你——曾经恨过一刹那,之后心头就空茫茫的。”
保罗·魏尔伦品尝到了委屈和不公,他就是在替哥哥报复魅影,用最残忍的方式!
因为,他的哥哥在伤心!
他眼里最好的哥哥,怎么可能比不上莫泊桑!
兰堂亲吻保罗的眉心:“不要再记恨魅影了,魅影不值得,我想知道那一刹那,你有多恨?”
保罗·魏尔伦眼底浮现回忆的涟漪,吐出真心话。
“我想你去死,去死!”
你这个囚禁他自由的搭档!
你这个祖国至上,任务第一的混蛋!
兰堂循循诱导:“怎么死?被枪打死,被敌国杀死?被你那肆无忌惮的重力碾压?被中也君身上爆发的力量炸得尸骨无存?”
保罗·魏尔伦想了种种可能性,天生冷心冷情的他不由兴奋起来,看兰堂倒霉,向来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毕竟自己被兰堂使唤了四年之久。
残暴的念头持续时间不长,他的记忆停留在黑帽子被吹飞,落到兰堂身边的那个画面。
命运就这么走向了分岔路口。
十九岁的兰堂望着他,佩戴耳罩,面孔凛冽,在“彩画集”下折射出一双金绿色的眸子。
兰堂的目光没有恨意,充斥着对他的不解。
保罗·魏尔伦逃得太匆忙,错过了兰堂的真心,在八年后的今天,他蓦然回首,对上了兰堂一如既往包容的视线,才发现了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