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可得(5)
宝月知道的,她从来没怪过南楼,上一世是,这辈子也是。
……
上一世高三那年,南楼在海棠花开的时候离开了她,而且一直联系不上。
高考过后一家人外出旅行,回家途中出了车祸,父母离世,宝月失忆。
准确的说是忘记了南楼这个人。
后来她来到首都北城美术界的顶级学府,彼时她刚失去父母没多久,又忘记了很多事,性格变得很胆怯没有什么朋友。
在这里她遇见了一个男人——周锦和。
这个男人待她很好,知道她的喜好,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带给她无限的安全感,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她熟悉的身影。
她一直以为周锦和追求她是因为爱她,后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他用来牵制南楼的工具。
一次意外,她想起来以前的所有事。
她记得与她一起长大的人、她爱的人叫南楼,她记得南楼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生了重病才离开她,他之所以不联系是为了不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威胁她的生命,她永远记得他走的时候说的那句‘等我’。
再后来南楼为了救自己失去了生命。
而她也因为在这世上没有牵挂而绝望自杀。
没想到一睁眼来到父母出事的那天。
这次,她没有失去记忆,但她依旧害怕上辈子的事情会重演,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断绝最开始自己去北城的源头就好。
宝月悲痛欲绝的办完父母丧事,填写志愿时选择了偏远的北方城市——安城。
来到安城的第一年,她每天提心吊胆,既害怕南楼出事又害怕周锦和找到她,她一直关注着他的消息。
就这样战战兢兢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四年多。
久到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南楼,她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可是,南楼一声不响的出现在了她面前,强势的闯入她的生活。
但现在宝月不敢靠近他,她害怕自己会像上辈子一样变成威胁他的工具,她再也不愿做任何伤害他的事,哪怕是被利用。
她的南小楼就该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有幸福的家庭,温柔的妻子,一双乖顺的儿女。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突然靠在沙发上,脸色潮红。
他怎么了?
三个月亮
他半阖着眼脸颊发红身体微微发抖,额角冒着冷汗。
“喂,你怎么了?”宝月推了推他肩膀,但南楼没有半分反应。
宝月伸出手轻轻碰他额头,这也太烫了吧!甚至不用温度计测量都知道温度高的惊人。
不行,得去医院,高烧很严重的话会出事的。
宝月连忙转身回到屋子里,拿出毯子给他围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南小楼,我们去医院看看医生。”
男人在沉睡没有回应。
“怎么办,我抱不动你。”宝月咬紧牙抱紧他的腰,但他像一座巨石,分毫未动。
宝月眼底满满溢出泪,她的脚还未好透,高烧不能拖,可越着急就越使不上劲。
这时修长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轻摇头,“不去医院,阿月,我吃点退烧药就好不想用去医院。”
男人费力的说完这句话,又阖上眼睛。
对了,上次买的退烧药还没吃完,放在哪里了?
心急则乱,宝月找了好半天才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扒出药,接了一杯温水,把南楼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张开他的嘴巴,“吃药了。”
南楼听话的把药咽下,又睡了。
一米九的大高个子窝在沙发里倒显得格外可怜,宝月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回房间拿来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出了一身虚汗,宝月拿起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拭了手臂和脖颈。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木质香调,古老而神秘,像他这个人一样。
一通动作下来宝月犹如经历了一场很剧烈的运动,浑身冒汗,宝月拿起湿巾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汗,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单手托腮,他怎么这么会长啊!
浓郁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就是嘴上的干皮透漏出主人的脆弱。
宝月又拿起棉签轻轻沾着他的嘴唇,照顾了他整整一夜,临到天亮熬不住才趴在他身边睡下。
南楼睁开眼看着趴在他身侧熟睡的宝月,心里叹息我果然还在梦里。
他把她嘴边的头发捋在耳后,抬手摸着她的脸,嗯?好像有温度,这不是梦?
俯身凑近宝月的脸庞,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眉间,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有弹性。
所以,阿月照顾了他一夜!
宝月睡眼惺忪,自然的摸起他的额头,“不烫了。”
说完趴在沙发上沉睡。
“阿月……”高烧过后喉咙发炎,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