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番外(138)
白简的疑惑比井兴怀的启唇还快,注视他的眼神多了探究和认真,眸光流转,话语凝结一瞬,上下打量他一遍,“你……这种程度的自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去看过?大夫怎么说?”
这次无语的改换成井兴怀了,他双手环胸,为自己正名:“那倒也不是,只是喜欢我的人真的太多了,估计你也不例外。想追我的人,可是从这里能一路排到法国——所以别装了女人,你会喜欢我也不奇怪。”
“……”白简的满腹草稿都因井兴怀的不按套路出牌,被打乱的稀碎。
她深吸口气,决定靠自己拉回这个越跑越偏的局面,长发随风飘飘,一瞥一笑皆扣人心弦:“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说点正经的。”
井兴怀歪着脑袋,眯起眼,像是揶揄像是正色:“我们现在说的,难得不正经吗。”
白简无话,摆手否认:“你别开玩笑了,我真有正事想问你。”
顺理下呼吸,白简回索自己肚里的草稿,顶了顶腮帮,一手托着下巴颏一手托着另手胳膊肘,边走向旁处边斟酌该怎么说,“就是呢,我前两天不是晕倒了,然后进医院了吗。”
井兴怀闻言打量她,“所以,你也是从医院逃出来的‘不乖’?”
“……重点倒不是这个,”面对井兴怀,慢慢和井兴怀找回高中时候的相处方式,白简说话总带着点被打趣,但无法反驳的无奈,“重点是,我会晕倒是因为我被惊吓到了,而我惊吓的原因——”
“你不如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井兴怀环胸,下巴一扬,睥睨跟前人。
白简回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整理措辞,继续说下去,“我会被惊吓,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
拧眉,白简转过身,正面对井兴怀,郑重道:“林友儿回来了。”
“林……”井兴怀唇瓣一动,放松站着的倾斜身子一僵,薄唇吐出那么个字。
“对吧?”白简觉得他能懂自己的意思,往前一步,借用肢体比划强调,“林友儿啊,就是那个林友儿回来了!”
那个几乎和徐昭同步消失,又同步回来,且原本就和徐昭一起藏了很多秘密的林友儿啊!
井兴怀拢着眉心,用手扶额,沁凉的风迎面朝两人吹来。
阖眼忖了会儿,井兴怀脱下外套,递给白简,抽出眼神来关心她:“这地方阴凉,你先穿着,别冻感冒了。”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白简挥开他的手,苦闷强调,“她……她真的回来了。”
“更重点就是这个。”井兴怀不容置喙,亲手将外套压在她肩上,并不怎么温柔地帮她理了理衣领,叹息着转开眸子,两手叉腰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几秒,白简始终微蹙眉心,殷切望着他。
如果是井兴怀的话,应该能懂她的意思和暗示吧。
可以的吧。
和雕塑般站在那里,眺望远处风景良久的井兴怀,动了动牙关节,还保持双手叉腰的姿势,蝴蝶骨撑起薄薄的病服,脉络分明,清瘦好看。
白简的目光如痴如醉,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就看井兴怀会不会开口。
再过了有一会儿,碧蓝如洗的天空掠过几只鸟儿,颤动小小的翅膀往远处飞去,飞向更远更高的远方。
“所以,”终于,井兴怀又开口了,“其实你是想知道,徐昭的事情吧。”
被一语道破目的的白简,嗫嚅干笑,一手揉了揉后脑勺,“那倒也不是,就是……”
“我们确实在追查一件很大的陈年案子。”井兴怀忽略白简的掩饰,直球说下去,给白简解释,“据我所知,当初身为保送名校的第一名的徐昭,会突然放弃更好走的那条路而选择去参军,都是为了想知道一个真相。包括现在的‘潜伏’,也都是为了这个。
他父亲的死因,没有那么简单。”
而他父亲的死因,同样也没有那么简单。
被卷入那里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苦苦寻求的,除了真相,还有公正。
一次次冒着巨大危险去和死神抢夺,被掩埋在黑夜下,名为道义的星火。
“至于林友儿,”井兴怀眸光暗淡,拢着眉心,难得露出了一脸沉重的表情,勉强从复杂的回忆中搜索到端倪,“我记得她的母亲,和徐昭父……”
“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昭推着轮椅,也来到长廊,唤她一声,有心或无意打断两人谈话,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怎么突然走了,跑来这种荒凉地方吹冷风。”
这处地方偏僻安静,四周空旷,长了许多野草。
原本生机盎然的休闲公园,如今成了野物生长的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