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33)
褚霖下朝的早,看见这一幕也捧场地鼓了两下掌,然后捡起她扔在一边的弓箭,随手射中靶心,从正中间将澹台雁的那支箭给射劈了。
澹台雁:……
孟海身形僵硬,澹台雁也瞪着箭靶说不出话来。褚霖则放下弓箭,溜溜达达进殿换衣裳了。
孟海欲言又止:“娘娘……”
知道你箭术好,但有必要这么猖狂吗?澹台雁气了个半死,挽起袖子就要去找他理论,孟海连忙拦住她,叫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到时候在秋猎祭典上胜过褚霖,那才叫解气。
澹台雁闷闷地放下手,转回身,拿起弓箭继续练,此时她看着箭靶,心里想得全是褚霖那张笑眯眯的脸。
他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是真不怕她撂挑子不干了。
可澹台雁确实不能撂挑子,练完骑射,还得兢兢业业去帮他忽悠人。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又到宴会的日子。澹台雁日日习练,除了骑射功夫越来越好之外,连精神气也比以往更足了,想来褚霖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能兴致勃勃地跑来逗她,也有长期习武的缘故。
一向给她梳妆的宝绿不在,今日轮值的是宝橙。宝橙年纪大,更沉稳,给澹台雁梳了个极对称的元宝髻,中间安上振翅欲飞、镶满各色宝石的九凤发钗,再给她穿上一身金光灿灿的皇后仪服。澹台雁摇身一变,成了位端正庄严的皇后娘娘。
皇后站在镜前左看右看,觉得不大满意:“宝橙,你再给我上些粉吧。”
宝橙看看镜子,又看看她的脸,迟疑道:“娘娘雪肤乌发,不上妆已是极美,奴婢还嫌这粉衬不上娘娘肤色呢。”
其实澹台雁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低头轻咳一声,还是道:“上回我见着庆国公家的王夫人,那肤色才是真正胜雪一般的白,旁人同她站在一起,都快被衬成了山野村妇。我是皇后,本该为众人表率,怎能在容色上轻易输给旁人?”说罢还是要她给自己再上层粉。
女子之间攀比容貌本就正常,宝橙虽心中还是犹疑,但看在澹台雁这样坚持,也只能动手再给她傅一层粉。
澹台雁顶着满脑袋珠翠,摇摇晃晃地前往观镜湖,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观镜湖边的桂花都开了,没开的那几株也被宫人用暖炉子催开了,阵阵香气袭人,连湖面也有大片金黄的桂子随着水波缓缓飘动,秋意渐浓。
水榭里早坐满了人,澹台雁深吸口气,重重揉了揉眼角,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拜见皇后娘娘。”
经过上回的事情,大家都很乖巧,安分守己地等在水榭。澹台雁简单扫了一眼,卢氏族谱还没抄完,自然无法赴宴,还有两三位没上交姓望的官眷,想是脸皮太薄,也没来。
东昌侯夫人倒是来了,她不但大摇大摆地坐在前列,还带上了自己的儿媳妇赴宴。东昌侯夫人姓崔,儿媳妇是她娘家侄女,也姓崔。东昌侯府子弟杰出,大小崔氏都得了诰命,是以小崔氏进宫赴宴也并无不妥。
澹台雁缓缓坐下,挥手让众人落座,然后摆出一副恹恹的神情。众人早已熟悉她的模样,倒是不奇怪,很快便热络地谈论起来。
官眷们先称赞一番外头金桂飘香的好风景,又说感激皇后娘娘如此盛意,她们真是好福气。澹台雁自然又是一番推拒,一番客气。
紧接着便有人感叹道:“果真是入秋了,近几日秋高气爽,正是好出游的时节呢,只可惜我家中事务繁多,也只能借着娘娘的宴席才能偷会儿懒。”
说这话的正是小崔氏,澹台雁恍若不经意地看过去,坐在小崔氏身边的也是个生面孔,方才听人说好像姓梁,是龙武卫右府将军的夫人。
梁夫人爽朗一笑:“妹子还青春年少,怎能把时光都浪费在方寸之地。去岁我随同夫君去过九成山打猎,那里种着漫山遍野的枫树,等再过个把月,枫叶转红,正是绝妙景色。”
“九成山?夫人说的是去隆庆行宫……”小崔氏说着惊呼一声,压低声音道,“夫人快别说了,这地方提不得。”
梁夫人奇怪道:“怎么就提不得,方才……”
小崔氏打断她,依旧压低声音道:“近来京中流言传得那样广,夫人竟不知道么……”
水榭四面透风,难为小崔氏的声音压得这样低,还能清清楚楚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顿时众人目光都朝澹台雁转来、
看来孟海的事办得不错。澹台雁捏着帕子,适时做出一副失落难过的模样,那惨白的面容,通红的眼眶,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对流言更确信几分。
出言打圆场的依旧是东昌侯夫人:“这大好的日子,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没得辱了娘娘的耳朵。”崔夫人呵斥过小崔氏,又出列行礼道,“这小妮子没见世面,听得三言两语的就来娘娘面前摆弄,请娘娘恕罪。”